第37部分(2 / 4)

小說:還鄉 作者:換裁判

一帶的街坊,聚在那兒了,加上新來的這一夥人,人數就有以先的兩倍了。大部分的人,都坐在屋子四圍的坐位上,坐位之間,都有扶手,把每一個坐位隔斷,同粗陋的教會職司座①彷彿,上頭還刻著許多舊日那些著名酒鬼們名字的字頭;那些酒鬼從前的時候,本是日夜不離這地方的,現在卻都成了酒糟透了的灰燼,躺在鄰近的教堂墳地裡面了。坐客面前的長桌子上許多酒杯中間,有一塊薄薄的布,原先包著的,現在已經解開了,放在那兒,那就是他們所說的袍子料兒,要抓的彩就是那個。韋狄正嘴裡含著雪茄,背脊朝著壁爐站著;同時抓彩會的發起人,從遠處市鎮上來的一個小販子,正在那兒滔滔不絕地講那塊布作夏天的衣服料有什麼什麼好處。

① 粗陋的教會職司應:安於教堂或大教堂東部。通常雕鏤,故此處以粗陋形容之。

“我說,眾位,”新來的那一群人走近桌子前面的時候,他接著說,“咱們本來只要四位,就湊足了數兒了,現在可來了五位。我看剛進來的這幾位臉上的神氣,就知道他們一定很精明,很能利用這個難以碰到的機會,只花一點點兒錢,就可以把他們的太太和情人們打扮打扮。”

有三個人——費韋、賽姆、還有另一個,把他們的先令放在桌子上,跟著那小販子就去勸克銳。

“俺不來,先生,”克銳往後一退,同時急忙一瞅,表示懷疑,嘴裡說。“俺是個窮小子,只來看一看就是了,你可別怪俺。俺連你們怎麼個抓法兒還不知道哪,要是敢保那件袍子料準能到俺手裡,那俺就花一個先令,不是那樣,俺就不幹。”

“我想差不多可以敢保,”那個小販子說。“說實在的,我現在看你臉上的氣色,雖然不敢說你一準能得,我可敢說,我這些年,從來沒看見過比你更像有能得彩的氣色的。”

“無論怎麼樣,反正你和俺們有同樣的機會啊,”賽姆說。

“不但有同樣的機會,還格外有最後來的好運氣①哪,”另一個人說。

① 後來的好運氣:英國諺語,“最後的有運氣,髒土裡撿便士。”

“俺是戴著白帽子①下生的,水裡淹不死俺,大約別的法子也毀不了俺吧?”克銳開始心活起來,補充了一句說。

① 白帽子:一種白色的薄膜,有的小孩下生的時候,長在頭上。英國人以為帶這東西下生的小孩有好運氣,並且認為它有一種水淹不死的魔力,所以從前做水手的,往往買來帶在身上。

弄到後來,克銳到底放下了一個先令;抓彩就開了頭兒,骰子就輪流起來。輪到克銳的時候,他用一隻顫抖的手把骰子盒兒拿起來,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一搖,放下一看,卻擲出一副“大對子”來。別的人有三個搖出了平常的“小對子”,其餘的人搖的都是“點兒”。

“我早就說這位看著就像一個贏家麼,”那位小販子恭敬有禮地說,“拿去吧,先生,這件袍子料兒是您的了。”

“哈,哈,哈!”費韋笑著說。“這真是他媽俺頭一回看見的怪事!”

“是俺的啦?”克銳怔怔地瞪著他那雙槍靶式的眼睛說。“俺——俺也沒有大閨女,也沒有小媳婦兒,俺連個寡婦老婆還沒有哪,俺弄了這個去,別人不要笑話俺嗎,老先生?俺起先只顧湊個趣兒,哪裡想到這一層哪。俺一個正經人,怎麼好把女人的衣裳放在俺睡覺的屋子裡哪?”

“拿去吧,別嘀咕啦,”費韋說。“不為別的,只為取個吉利兒也好哇。你那副瘦樣子,手裡空著的時候沒有女人喜歡,現在有了東西了,也許就有女人喜歡了。”

“收起來吧,應當的,”韋狄說,原先他悠閒地老遠站著看他們。

於是那件衣料就從桌子上拿開,大家就開始喝起酒來。

“哈,真是的!”克銳一半自言自語地說,“真沒想到俺生來就有這樣的好運氣,可一直等到這陣兒才知道!這些骰子真是奇怪的東西——大家都叫它管著,它自己可又叫俺管著!經過這一回,俺敢保再什麼也不用怕啦。”他把骰子很愛護的樣子一個一個地玩弄。“俺說,先生,”他像對韋狄說體己話的樣子低聲說,那時韋狄正站在他左邊,“你不知道,俺這兒正給你的一個親人帶了一些好東西哪,俺要是能把俺這贏錢的好運氣利用一下,俺就能給她弄許多許多錢。”他一面說,一面把一隻裝基尼的靴子輕輕地跺了跺。

“你這話怎麼講?”韋狄說。

“俺這是件不能亂說的事兒。啊,俺這陣兒該走啦。”他很焦灼的樣子,朝著費韋看去。

“你要上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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