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說到一半,陳紫翰就說不下去了,他全身筋脈突然一算,便說不出話來,也動了不了了。是王漪點了他的穴道。她的眼中竟露出了溫柔的神色,輕聲道:“其實我的心裡不願和他們作對,因為要殺你們全家的人正是我的父親和伯父,馬上的將軍是我的堂哥,請原諒我剛才沒有告訴你。也許我的抵抗也不會改變結果,但是我還要試一下,因為……”她頓了一頓,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不想你死。”說完,她撩起臉上的紅巾,輕輕地將香唇貼在陳紫翰的臉頰。陳紫翰突然發現原來她羞紅的臉更好看。
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王漪又將紅巾蒙上,翻身躍出了窗。黑夜中的紅衫,留給了陳紫翰一個遠去的背影。一顆粉淚悄落在窗臺。
年邁的陳興舟在夫人的攙扶下,帶著其他三個兒子和滄浪軒幾十名子弟走出來,齊齊跪下。陳興舟道:“草民陳興舟接旨。”
王椴展開聖旨,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陳滄南、刑部侍郎陳紫圳意欲謀反,先已伏誅。前文圖閣大學士陳興舟有從犯行為,劃為一黨,罪誅九族,滿門抄斬。”
陳興舟大駭,連呼:“冤枉啊!老臣辭官回家,多年未見胞弟,皇上明查啊!冤枉……”陳家弟子一起喊起冤來,書生意氣面對鐵刃霍霍也只有喊了。王椴充耳不聞,長槍一揮:“全給我拿下。”滄浪軒百餘人盡皆舞文弄墨的書生,面對全副鎧甲計程車兵就像小孩子對抗大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王椴道:“給我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不可走脫了一個人。”又槍指閣樓道:“那邊閣樓的燈一直亮著,給我上去搜!”
幾名士兵持槍便要衝上閣樓,只見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身法迅快至極,劍不出鞘,劍柄急刺而下,閃電般擊中最前面兩名士兵的“氣海穴”。兩名士兵沒有任何反應,低哼一聲,應聲倒地。王漪說道:“誰也不許上去。”聲音異常冷靜,又異常冷漠。隨即轉握劍柄,踏步上前,在兵刃間遊弋。劍舞如蛇,十幾名士兵竟連她毛髮都沒削去一根。
王椴怒喝:“哪裡來的女子?膽敢阻攔本將捉拿欽犯?”見那王漪身手不錯,知道不是一般計程車兵對付的了 ,於是下令道:“孤星、北斗何在?”兩名士兵翻身而出,他們的裝束與其他士兵有些不同,除了膝、肩覆有鐵甲,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布衫。兩人雙目如電,面無表情。其他計程車兵都自覺地退後,王漪感覺到了那股殺氣,忖度此二人決非一般士兵可比。當下凝神聚氣,蓄勢待發。
北斗突然躍起,衣袖暴長,袖中翻飛出一根長索,呼嘯向王漪揮去。那索不但來勢如驚雷出世,索上竟還縛有七枚暗鏢。而孤星側身在地上一蹲,雙手多了一對鐵輪,向王漪腳上砍去。兩人幾乎是同時向王漪攻擊,速度極快,出手如電。王漪見那索來勢迅猛,若要用劍硬擋,極有可能兩敗俱傷。於是硬生生的一個倒插柳,將整個身子向後仰去,索擦著鼻尖而過。幾乎在同時,孤星的鐵輪也砍到了,躲過了索再躲鐵輪已經,沒有可能,王漪無奈只得拿劍硬擋。“當”地一聲,劍鞘被深深砸出了道口子,王漪的手臂也被震得發麻。
只一招只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王漪紅袖一揮,急欲轉身,北斗的索卻又攻了回來。只聽“嗤”的一聲,左臂血踴,竟被索上的暗鏢劃了一下,幸好鏢上無毒。王漪劍不出鞘,與兩人纏鬥。北斗長索飄忽不定,如靈蛇出洞;孤星鐵輪勢大力沉,如猛虎下山。轉眼王漪就漸漸處於下風,頓時險象環生,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北斗冷冷說道:“拔出你的劍來。”王漪道:“我的劍從沒出過鞘,出鞘就要死人。我不想殺人。”孤星怒道:“太狂妄了,看招。”
北斗、孤星連出狠招,兩人一個攻擊上盤,一個攻擊下盤,搭檔的天衣無縫。王漪往往躲了鐵輪躲不了長索。而長索最致命的不是本身,而是索上的暗鏢,防不勝防。不一會兒,王漪的手上又多了兩道血痕,只是苦苦支撐。只聽這時閣樓上陳紫翰喊道:“漪兒,你快走啊,這裡危險!”王漪心中暗暗責怪,這個呆書生怎麼跑出來了?又後悔因為怕傷著他而點穴的力道太小,過這麼一會兒穴道就自動解開了。
王椴下令道:“來人,把那閣樓上的書生拿下。”王漪大驚,要是紫翰落到他們手中,要想再救回就難上加難了。王漪將心一橫,厲聲道:“誰敢動他?”
那一刻,火把閃爍的黑夜裡憑空多了一片紅光。紅光像是一件血色的紗覆蓋了朦朧的夜,在漆漆夜色中分外妖豔。刺目的血色,染紅了月色。這一剎那,大地沉寂,時空凝滯。
紅光是火熱的焰,卻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