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莫測起來。半年來君公隱於天吾山,北朝人只以為他專心修煉,不問朝政,可齊灰卻沒想到,國御也知道宮內生的那件秘事,而且言語間就能讓自己坐上副統領之,國御大人在朝中的勢力可見一斑,亦是一日未曾丟下過。
“公欲要小人做何事。”
齊灰忍住心頭千百疑惑,小聲問道,就見周繼君遞來一隻錦囊。
“你回家拆開後自然會知道。”周繼君開口道,打量了眼滿臉火熱的齊灰,猶豫片刻又問道,“百里雄近日還在火嗎。”
“陛他偶爾還會火,前些日小人還見他一副愁容,似乎猶豫不決,可今日見到他時卻已平靜下來,而且初入皇妃的紫荊苑比從前還要頻繁。”
齊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改口不稱陛下,可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
“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了眼齊灰的背影,周繼君轉頭望向平南府上空,在那萬里晴空之上,隱約飄來一抹濃濃的烏雲。
獅王元帥費無莽率領東征大軍連戰連捷,將丟掉的豫東十餘座府城重收復。而數日前平南府中又降下仙鶴祥瑞,適逢皇妃誕女,如此多的喜事聚在一起,舉國上下無不歡慶。平南府中也是如此,接連兩三日,歡慶不分晝夜,午夜時街上的百姓猶未回家,仍舊遊玩在街頭市坊,公白衣輕舞扇,仕女趁車或攜手,總之一派熱鬧昇平的景象。
數年前,這座府城中還在夜擊戰鼓以警國名,可當那位空有雄壯志卻生不逢時的趙統王離奇失蹤後,平南府中的夜鼓再未曾響起過,隨著的帝王駕臨,北朝建立,這座原先只有血和鐵的府城變得多姿多彩起來,隱約中已有幾分京城帝都的氣象。然而,沒過幾日,一件古怪的事情在這座不夜城中生了,宛若濃濃的陰霾籠罩在府城上空,將喜慶的氣氛攪碎。
就在歡慶的日,一對尋常夫婦夜遊還家,卻突然現還在襁褓中的男嬰不翼而飛。苦等到拂曉,夫婦倆急匆匆地前去報官,卻驚見一同前來報官的夫婦足足有十餘對,他們也是家中孩童離奇失蹤,下到剛剛出生不足半年,上至兩三歲的男童。刑部尚書大怒,命令手下前去偵查此案,連金吾衛都出動了整整三千人馬,可愣是找不出那些失蹤的孩童。到了第二天,又有不少年輕女哭哭啼啼的來到大衙前,擊鼓鳴怨,說是家中孩兒被人盜走了,而第三日亦如此。到了第四夜晚上,全城靜悄悄的,所有人都躲在家中,再不敢出門。
天腳下,竟出了這等邪事,上至權貴下至庶民無不震驚,就連百里雄也大雷霆,命令刑部徹查此案。隨即又佈告示,說他已請國御空空上人親自出動追查此事,定會還京城太平。這半年來,空空上人在豫東戰場上大放風采,如今他在北朝百姓眼中已是6地神仙般的人物,聽得他將親自出馬,京城百姓不由得長出了口氣,可到第五日晚上,那抹怪風再次席捲京城,風雲之中隱約傳出爭鬥聲,待到了白日天明時,又有十來名小童不翼而飛。
百里雄雖放出告示,言國御已有把握在五日內擒殺妖人,可百姓心底的恐慌早已根深蒂固,就連白天,這皇城中的坊市街道也是稀疏冷清。
明月高懸,星輝熠熠,夜如白晝,可即便這夜色再美好,也驅散不了瀰漫京城上下的惶惶不安。
西坊外一座不甚華麗的府邸中,年輕的女緊緊將四五歲大的男童抱在懷裡,眼中盡是惴惴不安之色,而在屋外,她的丈夫手提寶劍,警惕地四處張望著。
“娘,那妖怪今夜會來找成兒嗎。”
“成兒別亂講。”年輕女眼中劃過幾分慟色,她伸手撫摸著男童皺巴巴的小臉蛋,輕聲道,“成兒這麼乖,就是妖怪也下不了手呢。有爹爹守在門口,還有那個神通廣大的國御大人在,一定沒事了,成兒乖,睡吧。”
燭光疊疊,屋內的暗香嫋嫋升起,女苦苦撐了大半夜,再也止不住倦意,就當她眸正要緩緩閉上時,窗欞外突然刮過一陣怪風,燭火微微一黯。女心頭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倦意全無,當她睜開眼望向身下時,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滴下。
悽慘的叫聲從屋內傳出,年輕的丈夫猛地撞開門,滿臉呆滯地看著痛哭流涕的女,爾後回身奔出,那女亦咬著牙,隨著她丈夫跑出府邸。長街空曠,坊市靜謐,當女的哭叫聲傳出時,西坊外的民戶都不約而同地鎖緊房門,膽戰心驚地走到窗前,有的暗自慶幸家中沒有小孩,有的則急忙將自家的孩藏入地窖中。
年輕的丈夫扶著他的妻,踉蹌地追逐那道怪風,在他們身後亦有數對夫婦,怪風逡巡的鱗次櫛比的街坊府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