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道:“這算什麼呢!你把我帶到這裡,可是對於這裡的主人,我卻一點也不瞭解!”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冷冷地道:“我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走,謝謝你這兩天對我的關懷!”
蕭葦不由怔了一下。他冷冷地道:“車姑娘!你的身子尚未完全復原,再說你哥哥正在到處捉拿你,你現在出去,必定走不遠的。”
車釵看了他一眼,道:“我總會有辦法的!”
說著她拿起了桌上的劍和包裹,正要走出去,卻見門開處,瞿濤怒容滿面地立在門前。
車釵不由愣了一下。蕭葦立刻笑道:“大哥!是你把她給氣走了,你快設法留住她吧!她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呢!”
瞿濤憤怒的臉上,頃刻間恢復了平靜。
他驚異地望著車釵。車釵卻顯得很不自在,道:“我才沒有生你的氣呢……”
瞿濤頓了頓,訥訥地道:“我來此,一來是向姑娘道歉,再者,還有一事相求。姑娘如果堅持要走,我也就不必說了。”
車釵不由後退了一步。她沒有想到,像瞿濤如此倔強的一個人,居然會開口向自己道歉,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她頓時心就軟了。
她抬起頭來,目光正看見對方背後那高聳的駝峰;他臉上那些深深的皺紋,顯示出他那苦澀的靈魂。
這個人,是多麼需要感情的滋潤啊!
車釵面色不由突然紅了。
她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這麼一個人間醜極的人,生了這麼濃厚的同情和好奇之心!
當時,她面上不禁帶出了淡淡的笑容來。她搖了一下頭道:“你既然這麼說,我留下來就是!”
晴空一羽蕭葦不由朗聲笑道:“這麼說你不走了?”
車釵把東西放下,她看見瞿濤臉上,露出了一種驚異的神情,當時就笑道:“我要留下來,看看瞿先生有什麼事求我!”
瞿濤兩隻手用力地捏了一下道:“我方才見姑娘在那方繡絹前看了許久,我想……
我想……”
蕭葦一笑道:“大哥有話直說無妨,車姑娘也是一個很豪爽的人,只要她能做到,必定會幫助你的!”
車釵杏目瞟了他一眼,意思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呢?要你多口!”
可是她卻沒有說出來,意思就是預設了。
瞿濤終於說出來,道:“我想姑娘你必定也擅刺繡,如果你能夠把那一半未完的作品,代繡出來,成為一件完整的東西,我就感激不盡了!”
車釵搖了搖頭,冷冷地道:“我不能再進那間房子了,我還想活呢!”
瞿濤默默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嘆息了一聲,遂即轉身離去。
蕭葦不由失望地道:“姑娘,你這又為了什麼?”
車釵冷笑了一聲,道:“他方才發了那麼大的脾氣;並且親口說不許我再上樓,現在卻又說出此話,豈不是可笑!”
蕭葦不由怒道:“他是一個心情愁苦的人,你竟如此對他,足見你是一個狠心的人了!”說著怒衝衝轉身而去。
車釵不由冷笑道:“狠心就狠心,這又關你什麼事?”說著氣得躺在床上,把身子翻到了一邊。
耳中聽得蕭葦沉重的腳步聲走遠了。
這時,她心中彷彿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自語道:“活該!”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卻由床上翻身坐起來,走下地,找到了她的行囊,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紙包兒。開啟紙包,是五彩燦爛的各色絲線。
她咬著唇兒發了一會愣,由其中挑出了三種顏色,又重新包好。然後,她就輕輕地推開門,直向樓上走去。
她悄悄地來到樓上,卻不見瞿濤的影子,想了想,便直接走進了那間繡房。
她在那塊繡布前仔細看了一會兒,心中已有了底,對方這種刺繡的針法,自己是熟悉的。於是,她取下繡針,引好了線,按照描好的圖案,一針一針地繡了下去。
車釵繡了一陣,腰有些酸,直起腰來活動一下,忽然發現背後不知何時站著兩個人。
車釵不由一陣臉紅。
站在她背後的是瞿濤和蕭葦,二人顯然在她背後已經站立了很久。
尤其是瞿濤,目光之中顯露出一種感激的神彩,道:“車姑娘!你的手,竟是如此的靈巧,也只有你,才配在這塊絹子上繡東西!”說著他大步走過來,彎下身子,仔細地在這塊繡絹之上看著,那雙冷峻的大眼睛裡,竟滾動著晶亮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