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小說:帝王畫眉 作者:團團

再顧不得別的,急忙搶上去抱了,眾人亂成一團,帝皇便吼著“傳太醫”,便抬頭一瞧,卻見繡兒已嚇得癱跪在那裡。

從昏迷中醒來,只覺得肩膀一陣劇痛。她自己是醫生,知道這樣的傷是無礙的,只休養些日子,便會好了。睜眼卻見他守在床邊,手中握著那個裝了糖果的荷包,只看著她。那個眼神,她是認得的,被太后罰跪暈倒之後醒來,她看到的就是那個眼神。繡兒還是說了,她嘆了口氣。

常聽人說,人臨死前,今生的一幕幕會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重現,她知道自己沒什麼事兒,那些畫面,那些事情卻還是在心中閃過。

那年,白伯伯休克在路上,她嚇得大哭,從此決定了一生的事業。

那天,在醫院裡接到那個電話,她心中歡喜,要回家了。

香山上滿山紅葉,碧霄朗朗,她在那裡走進了另一個時空。

七絕谷裡,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博雅樓,江南好,承乾宮,昭陽殿……宮中風雨險惡,慈恩寺中的刺客,長慶宮前的青石路,琺琅爐裡的銀絲炭,都一一閃過眼前。

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一句句宮怨在發黃的線裝書上觸目驚心。

可是這些,都淡去了,淡去了,最後鮮明的,是那個眼神。一直一直的定格在那裡,那個眼神看著她,盯著她,祈求著她。

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委屈,難過,甜蜜,寧靜一齊湧了上來,輕輕的撫上了他的眉頭,千言萬語卻淡成了一句數不盡的嘆息。

窗外,綠柳已抽了新芽。

夢魂不到關山難

東城漸覺風光好,彀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雲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無論在哪個時空,春天都是為人所喜愛的,萬物生髮,草長鶯飛,繁花滿樹,美不勝收。大自然的生機與繁衍,盡在這一季節,無論奼紫嫣紅還是滿目新綠,都在這一季過去之後歸於平淡,在夏的酷熱,秋的蒼涼,冬的嚴寒中等待來年的燦爛。畫兒放下筆,看向窗外的春日美景,微笑著——大自然生生不息,便在於此吧?

聖景帝見她望窗外若有所思,便也放下手中的摺子走過來。兩人云開月明之後,他並未將乾清宮與承乾宮的明黃簾幕撤去,依舊將她帶在身邊,只是不再為鎖住她,而是不能容忍有片刻的分離。曾見她寫一首《鵲橋仙》,當時只讚詞句婉麗,情意深長,現下只覺得,那“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真是胡說!兩情相悅,必是想時刻瞧見對方容顏,恨不得揉進了自己的骨血裡,到哪裡都帶著才好。想來那寫詞的人必定是因為自個兒和情人不得團聚,反寫下這樣的詞句來安慰內心寂寥,真是吃不到葡萄反說葡萄酸的!帝皇走到畫兒身旁,見她神情愉悅,便笑問道:“有什麼好事兒如此高興?寫著字也笑起來!”

畫兒回神笑答:“也沒有什麼,只是瞧著窗外春日美景,心情好罷了。”聖景帝聽她如此說,便放寬了心緒。銀絲炭之事,已經水落石出。祺王領了旨會同錦衣衛徹查此事,循線追查,竟查到了秋涼殿!德妃一見祺王奉旨來傳詢,神情平靜,供認不諱,情知難逃一死,便當場服毒自盡了。她自進宮來,本想不爭寵不奪愛,平平靜靜將這一生過了。誰知為帝皇誕下兩位雙生皇子,她知道宮廷內為著帝位傳承,腥風血雨接連不斷,即使是沒有繼承權的雙生子也是沒有法子逃過的,便打定了主意先下手為強。她生母是一位名醫之女,自幼教她醫道,幸而帝皇臨幸嬪妃後皆賜蕪子湯,畫兒初進宮時體質也差,方逃過一劫。長慶宮之事,聖景帝下旨斥責太后,她聽著那旨意,方知兒子繼承皇位無望了,便拼個魚死網破,聯絡了宮外家人,一邊用望舒草害了畫兒,一邊用刺客死士要刺殺祺王,誰知暖爐上金烏花讓畫兒又逃過了一劫。

畫兒知道事情始末後,心中感慨萬千。想起長慶宮初見德妃,她安嫻高雅,秋水盈盈之態,也不免有些難過。聖景帝知她心中所想,便也放了德妃家人一馬,只抄家流放,否則這等大罪,是要誅九族的。今日瞧畫兒心緒好轉,他才放下心來。

“來。”聖景帝攬起她,走到御案邊上,開啟了那始終放在上面的明黃錦盒,見裡面除了那把竹骨折扇外,還多了一張字紙,一個荷包。那個荷包她認得,是元宵夜他猜了燈謎,得來的獎品糖果給她,她盛在了裡面。拿起那張字紙,卻是自己秋雨夜寫的《虞美人》,當時只是有感而抒,今日再看後面的小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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