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團”,明確提出:“袁氏一日不去,中國一日不安,故惟首先除去袁氏,而後對付日本。”
鑑於中國國內反覆闢形勢迅猛高漲,日本和列強紛紛改變態度。1915年10月28日,日本駐華公使小幡和英俄兩國公使聯合向袁世凱提出警告:“中國變更國體之計劃,反對之感情廣為醞釀,不安之形勢瀰漫於各地”,警告袁世凱,要其暫緩稱帝。
但自恃擁有軍隊的袁世凱,對民眾的呼聲不屑一顧,仍決意按原計劃於12月12日舉行了復辟帝制儀式。【以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第一功臣自居的袁世凱,自己復辟了帝制,此舉是他對自己“功臣”地位的最大諷刺,也是他對為其歌功頌德者的最大諷刺!】
袁世凱復闢帝制當天,日本又和英、俄、法、意四國公使發表公開宣告,對袁世凱“持靜觀厥後之態度,以示警告之意”。【黃:袁乃竊國大盜,沐猴而冠,開歷史倒車,自取其辱。但觀其在戊戌變法中的投機取巧和坐收辛亥革命的漁翁之利,此國賊頗有心機,善玩權術。治世多良臣,亂世多賊子。】
日本則一方面為滿清“宗社黨”武裝了一隻“勤王軍”,慫恿其反袁。另一方面透過樑啟超促使雲南都督蔡鍔起義。12月25日,蔡鍔率先宣告雲南獨立,組織討袁護國軍。
雲南獨立之後,廣西、廣東相繼宣佈獨立。江蘇、江西、浙江、山東、湖南將軍要求取消帝制。
進退兩難的袁世凱,一面向雲南派兵“消除事變”,一面派周自齊為特使,以向日本天皇贈送勳章為名,乞求日本按先前的許諾承認其帝制。
日本當局拒絕贈勳特使前往日本,並正式通知袁世凱,指責其“斷行帝制,無視友邦勸告。……日本政府當然不能承認。”【袁世凱轉眼成了喪家犬!】
但從1916年3月7日,日本大隈內閣會議透過的一個決定《帝國對中國目前時局應採取的政策》可以看出,日本之所以在最關鍵時刻拋棄袁世凱,還有更深層的動機:
一、試觀中國現狀,袁氏威信失墜,民心離叛及國內不穩,已趨顯著,該國前途,實難逆料。此時,帝國應採取之方針,其目的為在中國確立優勢勢力,使該國國民認識帝國之力量,以奠定日中親善之基礎。
二、袁氏掌握中國之大權,將不免成為帝國達到上述目的之障礙。因此,為執行上述帝國之方針,以袁氏退出中國之權力集團為宜。無論何人取代袁氏,無疑均可較袁氏對帝國遠為有利。
三、袁氏由中國權力集團之退出,以使中國自身促其實現為得策。該中國之前途須取決於該國之民心所向。帝國應察其趨勢,伺機行事。帝國親自決定中國之前途,則將事倍功半……
《政策》進一步決定,承認中國南方的革命軍和北方的“宗社黨”軍隊同為交戰團體,暗中透過民間方式援助南北軍隊與北洋軍交戰。在北方,日本當局透過大倉喜八郎與肅清王達成100萬日元的借款協議,作為“宗社黨”的軍費。在南方,由久原房之助借給孫中山70萬日元。
“宗社黨”利用日本的貸款,一邊與蒙古的巴布札布和東北的奉天督軍張作霖聯絡,一邊在東北收買土匪,將約2000名土匪偽裝成苦力,收容在大連的苦力宿舍,以備策應革命軍從南方的進攻,趁虛進攻北京,奪取政權。
就在日本密謀舉事之際,袁世凱被迫於3月22日宣佈取消帝制。83天皇帝夢破滅之後,袁世凱企圖繼續以總統的名義掌權,仍遭到舉國反對,《十九省公民否認袁世凱冒稱總統書》呼籲:“袁逆不死,大禍不止。……再接再厲,撲殺此獠,以絕亂種。”
在評估了新的形勢變化之後,日方於4月20日以參謀次長田中義一的名義,令宗社黨中止舉事。由於得不到日方的經費支撐,宗社黨的這批僱傭軍最終於8月底解散。
5 月9 日,孫中山發表《第二次討袁宣言》,號召“除惡務盡”。袁世凱解除自己最親信軍師徐世昌的國務卿職務,任命擁有相當軍權的另一個親信段祺瑞為國務卿,並恢復責任內閣制。但這些絲毫沒有緩解反對浪潮。連最忠實於袁世凱的四川將軍陳宦和湖南將軍湯薌銘也通電獨立。
6月6日,“洪憲皇帝”袁世凱在舉國聲討和四面楚歌聲中可恥地死去,日本圍繞袁世凱竊權和復辟而苦心策劃的“二十一條”,也隨之失效。【1。 人們在提及“二十一條”時,往往更強調袁世凱復闢一事,對更加兇險的日本侵華圖謀卻重視不夠。實際上,袁世凱篡權和復辟,在相當程度上只不過是日本當局侵華的一個棋子。2。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