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我怕有那麼一天我的孩子成個流浪兒,不如把他帶到他父親身邊來。再打仗,我們再走,不打仗,我就寧願死在他身邊……”
這時,李老師忍不住淚下如雨。她抱住我的愛人說:“小萬,你信得過我麼?”
“大姐,你說哪裡的話,你是慰問團團長,我怎能信不過?”
“那好,你不要讓大姐白來前線一趟,你讓大姐為前線將士盡一點微薄的心意好不好?”
“大姐,你要哪樣?”
“我要把你的孩子帶走,讓他住在北京,進最好的幼兒園,上最好的小學,盡我的全力護侍他,教育他,讓他什麼都不缺,健康活潑,學習好,你相信我嗎?等你病好了,完全康復了,你把醫生證明寄來,我立即把孩子送回來。”
李老師到了我的部隊,又一再動員我,動員我的部隊領導,慰問團的同志也幫她動員,由於她的真誠,懇切,也由於我的孩子也很快喜歡上了這位大媽媽,嚷著要跟大媽媽走,部隊領導也就“動搖”了,轉而來勸說我。我和妻子雖覺得這是對李老師無端的打擾,很過意不去,但拗不過她的盛情,只好同意了。
今年國慶,中央電視臺播放了《老山的孩子在北京》。我的孩子出現在螢幕上:“爸爸、媽媽,你們看見我了嗎?我在北京、很好很好,大媽媽對我好,小朋友對我好,阿姨們對我好,他們都叫我向老山的爸爸和叔叔們問好,向你們敬個禮!……”
看著電視,我和妻子都哭了。不是想念孩子,是心裡不安,為李老師和北京市人民的深情厚意。在這之前,我們聽說了,北京市許多相識和不相識的朋友都來看望我的孩子,給他送禮………都被李老師謝絕了。
李老師不要我們一文錢……直到現在,我的心裡還是覺得不妥、不安,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不都是鮮花迎接征戰歸來人
………王佐明(團長)
有個戰士叫梅德文,貴州納雍農村人。戰場上負傷,按傷殘級應給他安排個工作,但一直得不到落實。他一級級找,最後找到縣。縣裡一位領導問:“誰叫你去當兵的?”
“我志願去的。”
“那你找我們?”
“我是為了保衛國家呀!”
“那你去找國家!”
這個戰士無奈,又重返部隊,見人就取下他的假腿,“梆梆”敲打著:“打仗是最可愛的人,負了傷是最可憐的人,回去是沒人管的人呀!……”把新戰士嚇壞了。
能怪這個戰士麼?
還有個排長楊盛碧,負傷後高位截肢。他要求在某市安置。部隊派人聯絡多次,不得要領,後來一個負責安置單位提出要一臺北京吉普作為交換條件,部隊照辦了,但到現在還沒安置下去。
區域性戰爭有很大的特殊性,它不是舉國動員,全民參戰,敵人對我們人民生命財產的威脅只在極小的區域,你怎麼宣傳戰爭的意義與戰士的英雄艱苦,大多數人的理解僅僅是理論上的,有的人甚至不以為然,漠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幾機”,哪管你前方流血犧牲。加上我們一些幹部的官僚主義和不正之風,形成了前後方極大的反差,加大了我們部隊,尤其是面臨生死選擇的戰區部隊各項工作的艱鉅性。
傷殘戰士、轉業幹部的安置,每每發生令人不愉快的事。你到每個團去都會看到至今無法安置的傷殘軍人,不少人生活確實困難,好多問題無法解決,有的情緒悲觀,滿腹怨言。這對於活著的人,未來還將投入戰鬥的人心理影響是不言而喻的,也是不可小視的。上面那位縣領導的話,則是對我們部隊戰鬥力的一種瓦解,是把我們戰士火熱的愛國心塞進了冰箱。我們有多少轉業幹部為謀得一份職業費盡心,跑斷腿,花完幾個轉業費,最後還得不到合理安置。我們還有多少幹部在前方出生入死,他們妻子在後方沒房子住。一些地方分房時把軍隊幹部列入“另冊”,她們只能看著別人喬遷,自己望房興嘆!至於幹部戰士的子女弟妹招工上學,被別人頂替掉,他們的未婚妻“吹燈”的就不是個別的了,我希望作家們拿出勇氣,反映部隊真實情況,幹戰的內心思想,不要只報喜,不報憂。
我們不要同情;只要社會公正
………張多周(連長,者陰山主峰攻擊連排長,“士官生”)
軍校畢業時,我21歲。兩個月後就接受臨戰應急訓練,接著又隨我們副營長深入敵境偵察,攻打者陰山時擔任主攻連的主攻排長。
我們副營長叫唐本清,四川重慶人,1975年入伍。他的家屬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