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經營不善的訊息,事後證明是陳家自己人放出來的訊息,秦觀經過打算,還是決定聯姻,但這決心並不是那麼真誠和堅定。至於是否有損陳默的名節,這就不在他當時的考慮中了。
他一路胡思亂想,繞到城中一家酒樓跟幾個熟悉的人吃喝。等回到府中,下人說新妾今天什麼東西都不肯吃,他頓住去陳默偏房的腳步轉身離開。
進門他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嬌俏的麗人抱著孩子在哭,問她怎麼了,說是不肯再繼續住在主屋裡了,要把這裡還給少夫人,自己要搬到偏房去。他當然不會以為是陳默怎麼她了,但嘴上還說,“別哭了,待我去跟她說說。”哄得妾室破涕一笑。
富甲天下:鸞歌(一百三十八)
處理了這邊的事情,管家又來跟他說有客到,然後見了客,一頓飯吃下來,再看場歌舞,已經入夜很久了。秦觀酒喝得不少,神色還算清明,將剩下的事交給雲錚,自己折身離開,走到後院裡邊,竟不知道該走向哪一處房子。
後來想起自己之前答應新妾的事才邁步走進去。不是不願意見她,而是兩個人太過尷尬,他最近情事倦怠,見到她,而她什麼都沒做,自己卻覺得口乾舌燥,偏偏還要維持僅有的理智跟她說些不著邊的事情,他的忍耐。。。。。。快到盡頭了。
有些用力地推開門,屋裡只有一盞琉璃燈亮著,她穿著單衣,手撐著額頭,眼睛盯著面前的一本冊子看,很專心的樣子。連他來了都不知道。
“今天出過門了嗎,有沒有出去轉轉?”他走到她旁邊,沒有刻意地接近,順便掃了一眼她看的書,一本尋常的詞集,講些男女私情的豔詞集,這樣的冊子,她看得時候那樣認真就好象在看一本不甚了得的書似的,看來她的確是沒什麼事可做。閒極無聊。不過她的眼神連這樣的時候裡面都不帶半點輕浮,真是正直端莊,矜持得讓人心癢啊。
她大概也察覺到自己不懷好意,烏黑的眼睛不敢看他,低聲道,“是出去過。”濃密好看的睫毛輕眨,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是襯著琉璃燈當背景,一張面孔顯眼,依舊帶著幾分稚嫩,白皙可人。雙眉舒展,眼波澄澈,這才是真正的眉目如畫吧。
他輕咳一聲,“家裡來了客人,不方便讓你出面,所以我讓下人多給你送了幾樣菜過來。還是覺得回到家比較好吧,什麼都有人照應,以後和那房的人好好相處,我也不能總是袒護你啊。”
秦觀偷偷注意她的表情,剛說完話就發現她歪著腦袋看著自己,已經是二十七歲的人,那張臉卻意外的年輕,就好象才剛剛嫁給他的時候,還帶著一些拘束不安,那點羞澀不論時間過去多久,經歷過多少事還是這樣真實。一個不可能嬌羞的人,偏偏卻有這樣的情態,讓他覺得有些驚奇。
“你晚上要在這裡睡?”她擔心的原來是這個問題。秦觀本來沒有這樣的打算,最多隻想到和她溫存一番,再去自己的臥房。他含著笑說,“今天就不過去了。我們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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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有什麼意見,不願意我在這裡?”隱隱含怒的聲音,暗示著被拒絕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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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睡了。”大方地脫掉衣服,當著她的面躺到床上,一邊笑吟吟地說,“不要讓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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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傳來翻書的聲音,只是沒有怎麼停頓,可見看書的人心已經不再此。
富甲天下:鸞歌(一百三十九)
當她脫鞋上床,秦觀吹滅了蠟燭,和她並肩躺好,靜靜地什麼也不說。反而是陳默開口問道,“你就不好奇我跟你回來的原因?”
秦觀偏頭看著她,本來他的初衷是一夜溫存,結果卻什麼都沒有做成,還這樣合衣和她並肩而躺,夜裡他看不見她的面容,只是說,“你知道我有的是辦法。”
陳默翻了個身,平靜地對他說,“我真的沒有恨你。”她的人生裡也沒有恨這個字,“我可以認輸甚至是投降,可我不會放棄我想做的事。如果我們不是夫妻,那也一定是對手,談不上恨。趙臨風是屏除在我們之外的一個人,他下的決定是否影響過你,這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你不想做,沒有人可以逼得了你。我想得很簡單,我輸了,可是我也要贏一次,否則這人生就只有痛苦。”
你明白嗎,她最後這麼問道。
他突然很想嘆一口氣,為她沒有說出來的酸楚長長地籲一口氣,把少年得志後到現在堆在內心深處不能敞開見到陽光的心情,替她梳理好了。可是僅止與此,想要看到她逐漸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