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一頓說好是她請的,因為她欠了周大少人情,可是像香格里拉的自助餐或者顧廷苑的早茶這種檔次的她都請不起,所以只好請周大少紆尊降貴的來吃拉麵。儘管如此,三十塊一碗的面還是讓她暗自心疼不已,放在學校,三十塊錢能吃炒肉面加雞蛋連吃上十天啊啊啊……
拉拉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棘棘,殷月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正準備明天出院呢。我們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好啊好啊!”馬荊棘聽了立刻高興起來。白初一說的沒錯,殷月的病是心病,只要自己想通就能很快康復。她問明瞭碰頭的時間地點,剛收起電話,就看到周亦涯正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她以為他一定會問什麼,結果他只是託著腮慢悠悠的說道:“我早說了我請你就好,何必非要這麼堅持?”
馬荊棘斜睨他一眼:“吃麵委屈你了呀周少爺!”
“這倒也不是。”他一向倨傲的面孔露出一絲能迷死眾多妙齡少女的笑意,朝她靠了靠,低低道,“只是我……總是想給你更好的。”
此話說的曖昧,馬荊棘的臉立刻很沒出息的紅了,她低下頭喝了一口湯, 這才道:“其實關於這件事……”
周亦涯卻已經說了下去:“你有沒有聽說,上個禮拜那棟法學系的舊樓突然遭雷劈倒塌之後,清理垃圾的工人發現了一件怪事。”
她愣了愣,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什麼怪事?”這樓青天白日的就被雷劈了,這件事本生已經夠奇怪的了,竟然還有更奇怪的?
周亦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爸週末的時候正好有跟校董吃飯,聽他們說起……在清理建築垃圾的時候,工人從背陰面的地基下面挖出了一隻骨灰盒,看樣式應該是二三十年前的東西了。骨灰盒上有姓名和生卒年代,有很多老教授都認得出來,那裡面裝的遺骸竟然是——上一任校長。”他眨了眨眼,狀似無心的問道:“馬荊棘,你猜猜那人叫什麼?”
“難道是……姓林?”她依舊在震驚中,幾乎是無意識的開口,一說出來才知道不好,急忙搪塞:“其實是……那個……”
“哎呀,你果然知道。”周亦涯嘆了口氣,輕輕撥動額前垂下的幾縷髮絲,灰藍色的眼睛就在那幾縷散亂的黑髮後面看她,輕輕道:“那棟樓會倒塌,其實和你有關吧?……馬荊棘,你真有很有意思——還記不記得我問過你的話?我沒騙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回答。”
他這正經八百的語氣,反倒比剛剛的戲謔更讓她不知所措。她咬著唇,思考了片刻,終於抬起頭來直視他,目光清澈:“對不起,周師兄,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說出這句話,彷彿她自己也得到了一個肯定似的,不自覺的微笑起來——好吧,儘管那個人又冷淡又無趣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錢似的,儘管要他開口多說一句話比趕豬上樹還要難,可是……可是……她也說不上為什麼,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只要想到他就會變的安心;當她知道他和月哭的秘密之後,莫名的心痛會讓她不能呼吸……還沒有人能這樣左右她的情緒,她真是敗給那個陰沉的傢伙了。
——因此她只好對周大少說“No”。
人類的心思真是不可捉摸啊,她想,稍微正常一點的女生都會選擇周亦涯吧……可對此,她並不後悔。
哪怕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讓他知道,她也不後悔!
周亦涯看著她一時恍惚傻笑的臉,不由的皺了皺,又很快的恢復了迷人微笑,伸手彈了彈她的額角,讓她回神:“是別人的話就算了,是他的話可不行,你一定會受傷的。因此剛才的反對無效,我還有半年畢業,這段時間裡,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還沒等少女發出異議,他已經叫來服務員結賬:“吃完了陪我去看電影……先別拒絕,你答應的話,我明天可以開車把你那位同學從醫院送回宿舍裡。”
馬荊棘:“……”腹誹中:您老好狠毒啊……
站臺 62.一
馬荊棘突然被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驚醒。她很不情願的睜開眼,這才感覺到整個車子是靜止的,抬頭朝外看去,午後的陽光正從天邊照過來,鋪陳出一片亮的刺眼的金光。
她遲緩的轉動脖子,駕駛座上的白初一正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撐在窗沿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長長的車隊,就像一尊雕塑。逆光勾勒出側臉的形狀,讓她心頭一跳——這樣莫名的心跳最近已經有好多次了。她深受其擾卻又暗自喜悅,搞得自己很分裂,甚至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