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越來越亮,緊緊的盯著馬荊棘和周亦涯,蒼白的嘴唇開闔著,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這畢竟不是普通的火,降妖者的咒術很快讓她掙扎起來,秀麗卻死寂的臉現出痛苦之色。她突然間尖嘯一聲,直震耳膜,頓時把跌跌撞撞的馬荊棘和周亦涯嚇得不輕。就在他們腳步停頓的一刻,火焰大盛,盛裝女子的身影卻在火光中漸淡隱去,終至無形。
臨去的那一眼,虛無縹緲,竟是哀怨悽婉,像老舊畫片中的女子,只有獨自等待的柔腸百轉,卻沒有厲鬼的兇惡殘戾。
咒術生成的火焰無法維持太長時間,五行珠又恢復了暗青的顏色,徐徐落在馬荊棘手中。
周亦涯驚魂未定,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手正牢牢的握著她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應該在客棧裡睡覺嗎?”
周亦涯皺了皺眉,顯然不想回答。沉默了片刻,伸手去拉門:“先離開這裡再說。”
“不行。”這一回馬荊棘反手用力的按在門上,“現在不能走。”
周大少一張俊美的臉頓時黑了:“剛才是誰要快走的?你耍我?”
馬荊棘一邊把青珠戴上,一邊施了一個最初級的禁訣封住了出口,耐心解釋道:“今時不同往日。一顆小小的五行珠消滅不了怨靈,她一定在外面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出去了就是送死。”
周亦涯聽她說的認真,不由有些洩氣,低頭一想,卻突然想到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頓時驚呼起來:“馬荊棘,你能看到她?”
“能啊,你不也……”她說到一半,頓時後知後覺的驚住,“為什麼周師兄你也能看到?你……你是……”
那天在曾家大宅裡迷路的時候遇到過他,當時他的臉色古怪,原來也是撞到鬼!
周亦涯的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忍不住掙開她的手退了兩步,把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長長的吐了口氣,低喃:“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天生就‘看得見’的人……”
“什麼意思?”
“我只是個普通人,平常是看不到的。但我有別的辦法。”他緩緩的從臉上取下那副黑框眼鏡,“家父喜歡收集古董。有一次,我在他的保險櫃裡發現了這個。”
這是一副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眼鏡,但仔細看,卻能發現鏡片上閃著淡淡的青光,似乎有什麼無形無質的東西嫋嫋升騰。馬荊棘接在手裡,嘗試著把眼鏡放到眼前,頓時楞住了。
透過淡青色鏡片看到的世界,奇異而扭曲。很多怪模怪樣的妖怪和靈體擠滿房間,比她用肉眼能看到數量要多得多。
大概是因為此地年久無人又潮溼陰暗的關係,時間一長,簡直成了妖怪之家。
她驀的放下鏡片,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亦涯盯著她,眼神中帶著七分戒備,問:“馬荊棘,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周亦涯卻又指著她耳畔的青珠,步步緊逼:“剛剛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會法術對不對?”
“我不會。”她搖了搖頭,暗中腹誹:如果我有法術,何至於這麼狼狽?想到這裡,她又立刻“啊”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
“我竟然忘了,這裡正好有個大師在啊!”
正宗的魂術師,可不是會法術的高人?
她立刻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周亦涯驚疑不定:“你在幹什麼?”
“找人幫忙。”她揮了揮手裡的粉紅色夏普,“我只會做簡單的封印,肯定擋不住那個女鬼,我們拖不了多久的,當然要找人幫忙。”
她的計劃是這樣的,打電話找白初一問鳳鳴的電話號碼,然後直接找鳳鳴求救。只要有鳳鳴在,一定能解決這個燙手山芋。
可是她的號碼還沒有按到一半,手機乍然大叫起來“格嘰格嘰格嘰格嘰……”,她一哆嗦,待看清來電顯示上“白初一”三個字的時候,不遠處薄薄的門板,響起了清晰而沉重的撞擊聲。
銀杏宮 34.驅鬼
馬荊棘看了看門上簌簌落下的灰塵,又看了看不停閃爍的手機,最後一咬牙,拉著周亦涯退到了屋子的角落裡,順手接起了電話。
“喂,白初一,我……”
“你出了什麼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著急,馬荊棘愣了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你用了五行珠,那些咒術是我設的,我當然會知道。”白初一在電話那頭簡短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