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怏怏的放下了手。正被趙勝氣得不停喘粗氣呢,就看見大司馬趙禹攥著份帛急匆匆的奔進了廳來。
趙禹滿臉都是急迫,看見黑著臉不住翻眼皮瞅他的牛翦,登時來了個急剎車,被惹急了似的高聲叫道:
“趙奢他孃的反了這是!相邦、大將軍,你們看看他這回函算什麼狗屁玩意!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充那深藏不露的樣子,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
趙勝還沒從將老牛翦惹惱了的快意中回過神來。不由得一詫,剛剛問了一句。趙禹便將那幅帛鋪在了他的几上,與此同時牛翦也慌忙起身湊了過來,上上下下的看了兩眼,臉上頓時又黑了幾分,狠狠的一咬牙,低聲勸道:
“相邦,末將看您還是留在邯鄲,武安那裡末將去。”
趙勝此時兩隻眼珠都已經被帛上短短的幾行字掛住了,半晌都沒有吭聲,許久過後緩緩的抬起頭來,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輕輕的在帛上拍了兩下道:
“看樣子我不去武安都不行了。”
“相邦!”
牛翦和趙禹同聲驚呼了出來,然而趙勝卻微微的擺了擺手,笑呵呵的對趙禹說道:
“大司馬即刻給趙奢回信,就說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給他過多牽絆反而會縛住他的手腳,該贏的都贏不了了。從即rì起朝中不許再議闕于軍事,隨趙奢怎麼做。另外他所需用的也要絕對滿足,不可有絲毫克扣。我去武安以後,朝中軍務由大將軍坐鎮運籌,相關諸司不得違命。告訴趙奢,側翼有我撐著,武安無憂,讓他沉住氣不要受他事幹擾。”
“嘿……諾!”
剛剛才坐在幾前的趙禹黑著臉重重的捶了下膝蓋,無奈之下只得暗自興嘆,心裡想道:這哥兒倆真算得上臭味相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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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函再次傳到趙奢那裡時,他和他的五萬大軍已經在涉邑屯紮了整整十天,而牛翦再次撥給他的三萬人馬也被他用來當了兩天多的築城工匠。而在他的對面,胡陽的六萬先頭部隊迅速突破陽邑防線,距離闕於只剩下了短短一天的路程,突襲武安的兩萬人馬也跨過漳水,只需三rì急行軍即可抵達武安,就在他們身後的秦韓邊境線上,上十萬的後備秦軍已經做好了胡陽部順利佔領闕於後隨時跟進的準備。傳信的快馬遠比成編制的急行軍要快得多,於是得到了訊息的涉邑軍中頓時大譁。
面對群情激憤的眾將士,許歷諸將終於沉不住氣了,十多個人齊刷刷的聚集到了趙奢營帳之外,一陣紛亂的請見過後,趙奢方才緊緊地捏著一幅字絹低頭從帳中鑽了出來,不等眾將說出什麼有實質意義的話,立刻將那幅字絹高高的舉了起來,高聲喝道:
“相邦有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將擁軍而行,殺伐禁止皆出於我。你們不遵將令速去築城,到底要做什麼!”
“將軍!”
趙奢連話都不讓說了,許歷他們怎麼甘心。誰想剛叫出一聲“將軍”,鐵青著臉的趙奢立刻怒喝道:
“將令絕不可輕移,敢言出兵闕於者斬!”
“好好好好,將軍。”
記室劉昧在一幫子武夫裡頭算得上大文豪了。眼看著局面越來越僵,急忙打著圓場道,
“末將等不敢違抗將令,絕不會觸犯將軍。可將軍您也得想想呀,軍情緊急。相邦都已經親自上陣了,你我難道……”
“劉昧!”
趙奢沒等劉昧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頭,怒然問道,
“你這般可算妄議進軍闕於?”
“我……”
劉昧猛地一愕,還沒反應過來,趙奢便已猛地向身後招了一下手,咬著牙怒道,
“本將有明令。敢言進軍闕於者斬。記室劉昧妄議軍情。雖未曾明言進軍闕於,亦為有罪,酌情減其一等,罰杖二十!來啊,將劉昧拿下行杖!”
“諾!”
將軍親衛是隻聽將令的,不論對錯。聞言之下立刻有幾名軍士高聲應諾,不容分說就把劉昧按倒在地。噼噼啪啪的打起了板子。
趙奢的這般決然頓時驚住了眾將,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當口。趙奢已經踩著劉昧的慘叫聲黑著臉來回踱起了步,還沒走出幾步緊接著一停身,抬手向眾將一揚手中帛,厲聲喝道:
“相邦明喻說的清清楚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即rì起即便朝堂亦不許妄議闕於之事,你們莫非便敢抗命麼?如何打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