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講故事,於是每個週五早晨,女兒一扒開眼睛,就會說我們去圖書館吧。每次聽過故事,我們借回好多書,一部分英文的,一部分中文的。
唉,找中文的書,好難啊。有香港出版的,有臺灣出版的,還有大陸出版的, 平日裡說起兩岸三地,嘴上說是同胞兄弟,但是心裡總是想著彼此不同的地方,但一到這種衣食住行的關鍵時候,就發現什麼殊途同歸,根本就是同宗同脈同樣的文化背景下活出來的。英文版的兒童圖書,題材還是圍繞著兒童的生活開展的,曾經參加過一個兒童圖書作者見面會,那些作者的打扮就和小朋友們一個樣,戴個大蝴蝶結,背個小水壺什麼的,就是為了儘量保持著兒童的視角來觀察事物,比如說,講一隻貓咪的一天啊,毛毛蟲吃啊吃啊就變成了蝴蝶啦,很簡單,但是小朋友就是喜歡,大人講一遍後,他們就可以自己去看了。我很難找到這樣的中文圖書,滿眼都是繁體、簡體的愛迪生的童年、貝多芬的故事。找一本傳統故事吧,講李白出去玩,看到一個老婆婆在路邊磨一隻鐵杵……女兒問李白玩什麼去了?——就是的,不是坐滑梯不是玩沙子,在路上看老婆婆玩什麼呢?女兒還問老婆婆為什麼磨鐵棍啊?——就是就是,如果遇到這樣的人,我們還是躲遠遠的吧,肯定是有病。這故事就講不下去了。講哪吒腦海吧,為什麼蝦兵上來就打哪吒呢?為什麼要抽龍筋呢?什麼叫大罵一頓?這真難解釋,解釋明白了更糟糕。像我們小時候讀的灰姑娘之類的童話,如今在西方社會已經遭到質疑。兒童讀物,可以出現同性戀,可以出現單親家庭、生老病死,父母和孩子都接受這些,畢竟就發生在我們周圍,正視是為了減少歧視,但是對於那些挖心、掏肺的殺人手段,還是算了吧。真是頭疼,中文書關於本土文化的除了勵志,就是對立故事,一個故事裡面總要有個反面人物,要麼狼要吃掉小豬,要麼小明又懶又壞,實在有悖當今共建和諧社會的主體。還有個問題,大陸出版的書,書頁都沒有經過打磨,現在又流行銅版紙,一不小心,手指頭就被紙剌了個口子,要命。 。。
海外餃子軍團
小孩子總覺著時間過得比較慢,盼望週末可以不去上學,盼望放假天天看卡通片,盼望夏天可以吃西瓜,要盼望的事情很多,甚至盼望生了病可以隨便叫東西吃,又沒有固定的週期,所以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成人的時間就容易打發多了,以領薪水為單位,才數到十二下,一年就倏地一下過去了,要是回過頭去看,更快,好像什麼都在去年才發生過。我現在以吃韭菜為單位計算,(估計是世界第一人了),《本草綱目》上說“正月蔥,二月韭”,我記得好像上個農曆二月,狠包了幾次韭菜餡兒的餃子,轉眼就在秋天,看報紙上說秋冬的韭菜也值一吃,這才過幾天,又輪到二月的韭菜上市了,一年過得好快啊,才吃了兩季的好韭菜。
我們一家算是敗倒在韭菜的碧羅裙下了,女兒從長牙起,就開始被韭菜塞牙了。韭菜配豬肉,那是經典,無論怎麼做都好吃,不信?隨便找一個牌子的凍餃子買半斤韭菜豬肉的試試,絕對錯不了,就像再差勁的小館子,醋熘土豆絲都還是可以一下飯的道理一樣。韭菜配雞蛋,煮出來咬一口,都能看見韭菜翠綠的汁水,美味啊。韭菜大蝦,就是韭菜餡兒中的極品了,去漁人碼頭找到可信的漁夫,買回新鮮的游水大蝦,剝皮,分成三份,兩份切碎成蝦粒,另一份用刀背剁成蝦泥,最後一起和一份蔥姜喂好的偏肥的豬肉餡,加嫩韭菜攪在一起,包成餃子,有耐心的時候再加些剁碎的黑木耳和蓮藕,那味道可抵十萬裡思鄉病,每次吃完了,當家的都心滿意足的扶摸著大肚皮,言:“被餃子這麼撐著了,真是幸福啊。”
不過,餃子說起來,到底是北方製作的食品,雖然也贏得了南方的群眾們的喜愛,但是他們到底不會捏上面的那些個褶子。有個廣東人,見到我買了韭菜,就激動地大喊:“狗菜啊,我們廣東人最喜歡吃狗菜餡的煎餃了。”應她要求,專門到她家裡去教她怎麼包餃子,她老人家覺著切韭菜太麻煩,突發奇想,開了一罐粟米粒罐頭和在了豬肉餡裡,我以前倒是吃過玉米餡的水餃,味道還不錯,但是看來人家不是用罐頭作的。晚上,那人給我打來電話,沮喪地報告,粟米餃子一下鍋,就融成了一鍋片湯,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切菜吧。大概就是餃子太費工時,所以在這人最貴的國家,餃子都是論個成價格的。買包速凍餃子,跟買磅大蝦差不多,不過買的人還是很多。本人勤儉持家,把凍餃子列在了奢侈品名單中。一日,終於有幸在朋友家,吃到了傳說中溫哥華最好吃的一個牌子的速凍餃子,差點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