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背吸拭箐餚臉上掛著的淚珠:“你呀,少再撒嬌使性。”
她自然沒聽懂梅兒的意思,微翹嘴唇:“箐餚哪有。”
“好好好,你沒有,那以後就記得改口,莫再稱我公主。畢竟我剛升作夫人,你又是汐秋的人,立場不同以後少接觸為妙。” 梅兒悲嘆一聲,有時長大是很殘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
箐餚的雙眼再次蓄滿了淚,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正要幫箐餚擦拭,反讓她握住了手,把過平安脈後又解下細布檢視傷勢,指節處潮紅腫脹,烏紫之氣蔓延掌背和十指,青筋爆出黑絲滲透整個手掌的脈絡和毛細血管。
她看得心痛不已,遂乞請道:“那箐餚回到公……夫人身邊,再不伺候汐秋了。”還是記得稍稍改了口。
梅兒不置可否:“你看我枕下的書簡。”
箐餚剛才也發現枕下有物件,便聽梅兒的指使拿了出來,“這是……”
看著箐餚將信將疑的表情,小聲道:“你在汐斟閣找找看汐秋有沒有私藏這類香末。”
“汐秋要害夫人?”箐餚擅長藥理,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
“目前只是猜測,所以需要箐餚做臥底。”其實對箐餚的信任她仍是有所保留,終歸玉麗粢之事在她心中劃出裂痕,可目前只有箐餚是最適合暗布在汐秋身邊的人。
“臥底?”為何公主的言談總讓她感到陌生和恐懼。
梅兒也看出她的焦慮,試問:“箐餚有什麼心願嗎?比如離開王宮找一戶好人家?”
“不知道。”箐餚搖頭,“夫人的心願就是我的。”
梅兒嘆息:“終有一日我不再是我,而你要懂得成為你,成為為自己好好活著的人。”
“箐餚不懂。”她迷惑的搔了搔小腦瓜。
“不要為別人而活,否認別人的喜怒哀樂會使你遍體鱗傷。”梅兒沒有挑明,只略微的提點,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明白。
“夫人。”
談話被房外的危紋打斷,她不由皺了眉:“何事?”
“剛剛衛士們送來一男子……”話中欲言又止。
“是嗎?”男子?定是兔被送來,梅兒高興的道:“快請進來。”
片晌後衛士把兔抬了進來便迅速的離開。
惜兮扶她坐正身子,這才看清兔被擱置在冰冷的地上,手捂著腹部昏昏沉沉的躺著。見他身體沒有任何外傷,是餓暈了嗎?
“箐餚,去幫我看看他?”
箐餚上前診治,正搭上他的手卻被撇了開去,他虛弱的一個勁搖頭:“不要!不要……”
“怎麼了?”聽他這情況不對,梅兒越發的擔憂。
由於病人不配合,不能問切,只得望聞一番。待確認清楚她的小臉頰紅作了一片,尷尬的看向梅兒:“他……他已經不是一個男人。”
“什麼不是男人?你把話說清楚!”梅兒深信那是幻聽。
“夫人,他……”紅暈已爬至耳根,哪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說這呀。
梅兒只好看向旁邊的惜兮和危紋:“剛才衛士們送來時有說些什麼嗎?”
二人面面相覷,膽大些的危紋先回答道:“他們說這閹奴是大王精心挑選給夫人的禮物。”
“快去請位醫官來護理兔!”之前還清悅的音調突然轉似鬼魅。
伯仁沒有因她而死,卻因她而毀了終生,這就是要挾你的代價吧!
對兔來說是否活著比死更痛苦?
嬴政,你夠狠!
待眾人都退卻梅兒再剋制不住怒氣,重重拍打床沿,頓時剛包紮好的細布又洇染一片鮮紅。
即便強忍,手背仍是不慎接到幾顆淚珠,晶瑩剔透,化入細布內與血匯作幽怨難平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第58章 鄭姓姐妹
須臾後,危紋壯著膽子進來稟報:“夫人,蘭夫人求見,說有份禮物必須親自送給您。”
“哪個蘭夫人?我正煩著呢,不是說過了嗎凡事來送禮的我一概不見!”一想到兔的遭遇她就沒心情搭理那些人。
“諾,奴婢這就去回絕。”危紋碰了一鼻子灰,反正她該傳的話都傳達過了,沒有得罪到誰就好。
“等等。”危紋剛要走又被叫住:“你說的是不是司馬蘭曦?”
“是的。”
梅兒整理下情緒,“還是讓她進來吧。”是敵是友正好摸摸底細。
很快的,惜兮就把司馬蘭曦引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