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的事兒說了。
前頭爭立儲爭得那般厲害,沒見葉皇后生氣,這一回卻將她冒犯了:“呸!她好大的臉面!賀敬文要參,就隨他參,出不了事兒!這不是亂命是什麼?”
姜長煥道:“娘娘又生氣了,生氣不好。我本來不想來跟您說的,二孃說,您才是主母,婢妾有了錯兒,可得跟您說,您處置。”
葉皇后伸出一根指頭,戳著他的腦門兒:“還沒娶過門兒,就知道疼媳婦兒啦?我更喜歡她呢,不用你來誇。”
姜長煥趁勢跪到她腳下,趴在膝蓋上仰頭望:“還有一件事兒呢。”
葉皇后指尖輕觸他的面頰,仔細看著,傷果不深,問道:“什麼事兒。”
“這不是我誇媳婦兒,真是她說的。您小心有小心作祟,諂您於巫蠱。”
“嗯?”
“不能爭長,只好爭嫡了。”
響鼓不用重槌,葉皇后眯起了眼睛:“我想過世上有蠢人要辦蠢事,萬沒想到會蠢成這樣!可是啊,聰明人的心思好猜,蠢人的心思反而難猜,難得你媳婦能看明白。這起賊子,心倒大!回去跟你媳婦說,她是好孩子,我都知道了。”
姜長煥猶不放心:“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娘娘……”
葉皇后拍拍他的狗頭:“行啦,我怎麼會只在自己身邊打籬笆?”
姜長煥長出一口氣:“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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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出意外,賀敬文上本狂噴吳貴妃!捎帶著把元和帝也噴成了昏君。奸妃昏君,不敬皇后,無緣無故拉了外命婦進宮,那是不把朝臣放在眼裡。活活給吳貴妃扣了頂“僭越”的大帽子,要求元和帝嚴懲她。又諫元和帝,不能這麼違背禮法,將妾捧得太高。
一口一個妾,把吳貴妃恨得牙癢。哪怕她真的是個妾,也不想被人說啊!不然為什麼外頭給妾的雅稱是“如夫人”呢?都想跟妻沾個邊兒。
元和帝也是好肚度,居然忍下了,青著臉安撫了賀敬文幾句:“卿真直臣也。”
賀敬文即不好忽悠了,必要元和帝說明白了,這事兒要怎麼辦。元和帝只得說:“我已申斥了她。”根本沒辦法說,吳貴妃是要為兒子表達歉意的,說出來,那更得炸。
第一萬次後悔讓賀敬文來做御史。
賀敬文也沒辦法插手後宮的事兒,元和帝就是輕輕放下了,他也沒辦法,只好偃旗息鼓。然而他又給許多同僚提供了靈感,御史們玩起了“大家來找茬”。經過一、二日的發酵,已經有許多人知道姜長煥“受傷”的事情了。
容二老爺當仁不讓,出來挺他親家,順便給皇帝插刀:“陛下,近聞皇二子年紀雖幼,卻性情暴戾,毀傷人面,未嘗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驕橫無禮的母親。請陛下為二位皇子早擇良師,開閣讀書。”通常情況下,開閣讀書就是要確定身份的,至少是封王。
元和帝又被將了一軍,面色由青而黑。
容二老爺一開頭,內閣也跟著起鬨,請他早點封王、擇師。
元和帝心煩意亂:“皇子擇師,非同小可,押後再議。都散了吧。”豈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見不著人,妨礙不了大臣們遞摺子。元和帝摔了兩撂請封皇子的摺子,往吳貴妃宮裡與她一道罵這些多管閒事的大臣。
罵到一半兒,吳貴妃又哭了起來:“您光在我這兒罵有什麼用啊?您不知道,姓王的小賤人有多囂張!太后越發給她撐起腰來了!還誇她兒子懂事兒呢!太后娘娘心裡就只有一個孫子了。”
元和帝道:“竟有此事?”
話音未落,又有韓太后來請,道是與他有事相商。元和帝還不能不去。好在這回韓太后跟前沒有葉皇后,也沒有王才人,但是太后本人也十分煩人,也是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老二這麼暴戾的脾氣,連二郎都傷了,二郎,多好的孩子呀!”
一個是寵妾心頭好,一個是親媽甩不了,偏兩個都是擺明了車馬來告狀,元和帝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覺得有個體貼又不插手攪局的老婆,真是太難得了!竟是朝上為次子爭利,下朝卻往老婆房裡鑽,也是奇蹟。
吳貴妃能見到元和帝的時間越來越少,兒子又沒得立為太子,越發焦急起來。命人四下打探,元和帝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的焦急,被許多人看在眼裡,王才人心中稱意,更有許多人,想要藉此生事。
內裡便有御馬監的李太監。
都說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