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抱著她入睡,是因為過於憐惜她,念著她年紀尚小,今日見了馨妃,才知道什麼是被皇上寵幸著的女人,皇上又是如何當著她的面給予馨妃她盼都盼不來的寵幸。
想著想著,李貴人那打轉許久的淚花終於是落了下來,這會兒子是真的委屈了。身後的婢女巧兒微微拉了拉她的袖子,眼中是和她一樣的吃驚。
李貴人回神,一雙帶著幾顆斗大淚珠子的眼含情脈脈地看向大晏帝,嗲嗲地喚了一聲,“皇上……”
大晏帝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李貴人以為皇上心疼了她,那淚珠子便順時地顆顆往下墜落。“皇上,妾――”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大晏帝不耐煩地打斷,怎的還在此處?”
李貴人一愣,連那淚珠子也立馬止住。
大晏帝見慣了那種柔柔弱弱裝可憐的樣子,若不是瞧著那張臉像母妃的份上,早就露出了眼中深藏的厭惡。
冷漠的眼神朝那巧兒一掃,竟比剛才對著翠環的氣勢強了數倍,“你這奴才怎的當的,還不快攙著你家主子回去!”
“奴婢,奴婢這就隨主子回去。”巧兒嚇得六神無主,慌里慌張回道,然後小聲在李貴人身邊提醒著,李貴人回神,這才被她扶著往回走,背對著大晏帝和馨妃的一張臉早已被淚水染花,好不可憐。
“皇上,您可真不懂憐香惜玉。”葉靈霜看著那倉皇而去的背影,嘴角上掀。
大晏帝呵呵一笑,“怎的,霜兒你難不成盼著朕憐惜她?真是糟蹋了那一張臉,朕的母妃蕙質蘭心,又豈是李貴人那般矯揉造作的女人。”見她還想問什麼,猛地將她往懷裡拉了拉,幾乎是大半身子都包在了自己懷裡,“走吧,朕送你回去。平日裡叫你出來多走動,你偏生喜好呆在殿中,今個兒風大,你反倒出來溜達,真是該罰。”
“妾這不是悶得慌麼。”葉靈霜低低迴道。
“嘖,可是怪朕白日裡不去看你?”
“妾才沒有,平日不是為了哄著瑞兒麼,這幾日瑞兒那孩子乖了許多,也不哭鬧了,妾沒事可做,自然想著出來走走了。心裡又想著指不定還能遇上幾朵嬌豔的花,結果還真讓妾遇見了。”
聽到這兒,大晏帝輕笑,“你放心,再美再多的花都不及你好。有些花只是擺設,有些花留著作它用,並無喜愛之情。只有你,朕獨愛之。”
葉靈霜怔了怔,下一刻已是笑得雙眼彎彎,“沒想到皇上還會說這種含蓄卻肉麻的情話。”
情話?大晏帝神色一頓,隨即不在意地笑笑,“那這話霜兒可喜歡聽?”
“是女人都喜歡聽,不過妾以為,皇上還是儘量對妾少說,因為……妾會當真的。”葉靈霜漆黑的眸子一下望進大晏帝的眼中,有那麼片刻,那神秘的黑色竟似鎖住一切般,周圍萬物空白,只剩那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瞳,倒映著一身明黃的他,面龐一點點湊近,瞳中便只剩下他的一張臉,隨著她的目光微微閃爍在一片明澤當中。
他貼近她的面容,在她粉潤的唇上飛快印下一吻,然後又迅速離開。“霜兒,朕的話你都可以當真,因為朕很少在你面前說假話。”
葉靈霜只是笑笑,未置一詞。
大晏帝摟著她的肩,緩緩往長樂宮走去。隔著幾丈遠的李福升和翠環兩人皆低著頭,對於兩人在光天化日下的親暱視若未聞。
李福升目光一斜,看了沉默不言的翠環一眼,翠環會意,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片迅速遞給了李福升,一切只發生在電石火光之間,幾乎無人發覺。
“馨妃近日所做之事都在上面記著,沒人去長樂宮找茬,不過馨妃似乎有些憂心三皇子,除了餵奶水的時候,大多時間都是娘娘親自照顧著三皇子。”翠環快速低語道,想起什麼後又補到:“還有,馨妃有數次只找了雲嬌談話,奴婢也不知道緣由。”
李福升記下,點頭嗯了嗯。
“公公,恕奴婢多嘴,皇上為何要知道馨妃每日做的事。”翠環疑惑道。
李福升瞪她一眼,“瞧著你會識字且是個伶俐的,才將此事交予你去做,可是今個兒灑家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主子做的任何事都不要去問,小心丟了自己的小命。”
翠環心一緊,“奴婢知道了。”
雖然對著翠環神色厲荏,李福升卻是獨自個兒想起了蒼鑾殿的那幾次。皇上他盯著那張馨妃每日行事的條子,一會兒蹙蹙眉,一會兒咧嘴偷笑,一會兒又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那小紙張如今已經積了厚厚一沓,還有上回皇上給馨妃畫的那幅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