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他很明顯是病死的。因為感染了某種病原菌,發生了猛烈的腹瀉與嘔吐症狀。有一種誰都知道的傳染病是可以引起急劇的脫水症狀直至死亡的,你知道是什麼病嗎?」
純也想來想去,想到了一種病名,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會得這種病也還是很不自然。
「是叫霍亂的嗎?可是——」
「是的。他沒有去過印度那些地方,身邊也沒有感染者。棒球部的全體成員都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做了檢查,但沒有人帶菌。」
「那麼他又是怎麼感染的……」
「不知道。而且更奇妙的是,菌種是古典型的。」
看看純也那不得要領的樣子,透便做了簡短的說明。
「雖然哪一種都叫做霍亂,但霍亂弧菌是分為兩個生物型的。一種是古典型,另一種是埃爾託型。前者更為強力,引發的症狀也更加重。」
「死去的少年就是感染了那種更嚴重的病菌吧。可是這有什麼奇妙的呢?」
「霍亂是經由口傳染的,對於早就整修了上下水道的日本來說,已經不可能流行了。只有遠洋水手偶爾會帶回來而已。而且最近發現的病例也全都是埃爾託型的。」
「……」
「也就是說,他遭到了日本應該不可能存在的細菌感染,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到底是從哪裡撿到了這樣的東西呢。」
好像要剋制因此而起的寒意一樣,純也握緊了喝空的罐子。
「話還沒有完,還有其他的謎存在。」
「咦?」
「你覺得這是什麼?照的是少年帶的東西。」
透拿出一張照片。
「……是鍍金的吧?」
看到照片上的東西,純也不禁抬起了懷疑的眼光。
「不是。純度是99%。」
「如果是真的那一定相當值錢,根本不可能是高中生能隨身帶著走的東西。」
那是像棋子形狀的金塊。
「是的。一粒大概重十五克左右,有二十粒。如果是真的,光一個的時價就有五百萬日元了。」
「五百萬?如今的金價不是一克一千日元左右嗎?一個的話兩萬日元也不到啊。」
「那不只是塊金子而已。是具有稀有價值的古董。」
對透的說明,純也露出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的表情。
「而且這個形狀很特殊耶,不是條狀的也不是硬幣形。不過好像又在哪裡見過……」
純也下意識地說著,忽然啊地抬起頭來看著透。
雖然這與在史學科學習日本史的純也研究的領域不同,但是自己故鄉的歷史多少還是比較關心的。甲府在歷史上位置最高、最光輝的時期,自然是群雄割據的戰國時代「注:甲府是山梨縣的首府,戰國時代稱甲斐國,武田信玄以此為根據地幾乎征服了整個日本」。照片上照著的這種金塊,與作為當時的出土品陳列在地方的資料館中的非常相似。
「武田信玄的埋藏金——你不會是想到這種夢一樣的東西上去了吧?」
「正確。很遺憾,在這方面我不知道大家的一般情況怎樣,我可並不認為那是完全的夢話。」
法老王的財寶,印加帝國的黃金等等等等,古今中外都有絡繹不絕的男人們沉迷於秘寶傳說中。這該說是一獲千金的野望,還是對古代的熱情,或者是尋求冒險的男人的浪漫呢?
即使是現在,也還是有著一門心思地去發掘寶藏的人在,時不時電視臺也會做個特集什麼的。可是透難道真的認為這個棒球隊的孩子也是這一類的人嗎?但面對很詫異的純也,透卻以科學家般的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鑑識課的人說,這是以與現代不同的精煉法技術做成的。為了從鉛和金的混合物中只把金提煉出來,採用的是過去叫做『灰吹法』的做法。可是那幫榆木腦袋的警察卻說什麼『這不是夢話嗎』。連想都不想,就說這肯定是古代美術品失竊造成的贓物,還真的跑去調查這方面了。
可是我試著調查了武田信玄相關的書籍,果然那時採用的就是灰吹法,而且正因為這個形狀相當特別,甲州金才有著『棋子金』的別名的。還有,吶,你看看這個。」
透這麼說著拿出來的,是相當古舊的兩張檔案。
「這是什麼。」
「從少年的行李裡發現的。」
「……你給我等一下,身為一介醫學學生的你為什麼能拿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