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多少減輕一點脫水症狀,透也給他喝了運動飲料。比起單純的水來,給他補給電解質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的意識已經陷入朦朧狀態,即使把水倒在嘴裡他也喝不下去,全都灑在了地面上。
「這樣我也沒有辦法,馬上送他去醫院說不定還有救……可是……」
要把人從這裡救出去需要時間。透的言外之意,就是也許勇介會不行了。
「求求你!我變成怎麼樣都無所謂,救勇介啊……!」
達矢半狂亂地喊著。
「勇介是霍亂嗎?這是傳染病吧?那麼,我的身體裡說不定也有細菌!」
「你還不一定是感染了,或者是處在被傳染上但還沒有發病的狀態,只要回去馬上處理就絕對能夠獲救,不要擔心。」
透聽了達矢的話,解釋為他是怕自己也會出現像勇介一樣的症狀,所以為了讓他安心而說了這樣的臺詞,但他完全理解錯誤了。
「……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一樣了。」
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完這句話,達矢忽然從透的手中搶過瓶子,禽了一口在嘴裡就撲在勇介的身體上,口對口地把飲料餵給了他。
「喂!」
「達矢!你——」
向著絲毫沒有想到這個無謀的行動、想要拉而沒有拉住的透和純也,達矢微微地笑了笑。
「沒關係的。就算會感染,就算會發病,至少這樣能讓勇介多少好過一點……只要能增加救回他的命的可能性就好。」
然後他轉回頭去,再一次地把飲料餵給勇介。
「……為什麼要為了別人做到這個程度啊,你們這些人……」
冒著自己被病魔奪走生命的危險也要救勇介的達矢,為了找到達矢奮不顧身地踏入樹海的純也,兩人的行動是那麼地相似。
因為他們的捨身精神而受到衝擊的透呻吟般地低語著,但很快輕輕地甩了甩頭,恢復了冷靜思考。
「沒辦法,做出這麼胡來的事情,患者不是又要增加了嗎。現在一刻也不能猶豫了,必須趕快離開這裡才行。」
可是即使是健康的兩個人要沿原路走回去都很困難,消耗了許多體力的達矢更是無法經得住的。而且勇介根本不能自己行動,必須揹著他走才行。
要各自揹負著一個高中男生走過這麼危險的細道,這無論怎麼想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強來只會步上靖史的後塵。
「只能去叫救援隊來了。留一個人在這裡陪著他們比較好,所以我們兵分兩路。」
純也說出了這個別無選擇的選擇,透也點頭贊同。
「我去求救。你留在這裡。」
「啊?可是論治病救人的經驗,還是你留下的……」
「就算再怎麼有經驗,在什麼醫藥品和裝置都沒有的狀態下也是毫無辦法的,所以誰留下來都一樣。這樣的話,比起陌生的人來,還是有你陪著這孩子更能安心。而且,你也想留在他身邊對吧?畢竟是你賭上性命也要救的重要的人啊。」
「透?」
這句話帶著與平時種類不同的刺,讓純也很是驚訝,而透自己似乎也為自己的話吃了一驚,露山了狼狽的表情。
「……那我走了。」
似乎要切斷那不可捉摸的想法一樣,他迅速地旋轉了身體。行李基本都卸了下來,只帶上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還有手電筒,透向來時的路上走去。
純也其實下意識地想要追在他身後,但那頑固的背影表示出了鮮明的拒絕的意志,他只得違心地目送著透走了出去。
「那個人,是阿純的什麼人呢?」
仍在堅持把飲料餵給勇介的達矢用天真的聲音問道。
「大學宿舍的同屋。」
「室友?只是這樣而已?」
「……」
那還有什麼其他的稱呼呢。雖然自己想與他成為好朋友,可是介紹他是自己朋友的時候卻遭到了他的拒絕。
純也想著,咬緊了嘴唇。
想與他成為好朋友……?真的是這樣嗎?我到底希望與那傢伙發展成什麼樣的關係呢?
能夠推心置腹無話不談的朋友已經有幾個在了,如果他們陷入險境的話,自己無論付出什麼犧牲都要去搭救他們的吧。
純也認為,這就是好朋友。但是自己對透的心情卻與此有著微妙的不同。
如果是好朋友,就是平時沒有什麼機會見面,各自在自己的世界中努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