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歲之前的事情,非常模糊,想要仔細回憶,一點都回憶不起來。而這魚俱象,還有鳳婆,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世?
魚俱象大笑了三聲,說:“笑話,我不要打攪他?我不打攪,誰打攪?馬語者家族當年那麼有名,後來人丁零落,再後來這小子的父母橫死,也驚動了很多正派反派的高人,人人都想知道那匹寶馬的下落,連政府都出面詢問了。各種人物,心懷鬼胎,都去爭搶還在襁褓中的那對龍鳳胎,想養大之後,讓其喚出那匹名為‘千斤’的寶馬。誰不知道那傳說,‘千斤過處,洞門大開,人耶妖耶,悠悠無界’,誰不知道,一旦得到那千斤寶馬,便可穿越天、地、人、神、鬼、妖各種界限,就算現在這夢境,想穿越,又有何難?”
聽到魚俱象的說法,我的腦中一片混亂,我已經發現自己是馬語者,但馬語者可以喚出名叫“千斤”的寶馬,我卻是第一次聽說,而且第一次知道那千斤,可以穿越天、地、人、神、鬼、妖各種界限。我突然想起來,我以前在黑夜中見過一匹馬,全身金黃,風馳電掣般奔過我的身旁,那是不是就是那匹人人想要得到的千斤?尤其那次在鐵師孃家躲避玄色狼蛛的時候,那匹馬擦著我的身體奔了過去,玄色狼蛛湧來之前,那匹馬出現,難道它是從另一個世界奔過來的?想到這裡,我竟無意識地重複出了魚俱象的那句話:
“千斤過處,洞門大開,人耶妖耶,悠悠無界。”
鳳婆的聲音變大了,漏風的嘴,竟然吐字清晰起來,她說:“魚俱象,你最好還是別打範稜的主意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也想讓控制範稜,讓他幫你喚出那千斤,你也想穿越天、地、人、神、鬼、妖各界?”
魚俱象說:“那些,我當然有興趣,但是,我最感興趣的,是那千斤的另一個作用……”
鳳婆恍然大悟地說:“我想起來了!我咋忘了你是穿夢人,你永遠對人的夢最感興趣!那千斤馬有一個極好的朋友,名叫夢魘獸,那夢魘獸,不僅可以穿越各種夢,還能捕夢,吞夢,造夢……”
魚俱象笑著說:“你說得沒錯,那夢魘獸,誰都不敢攻擊,只要誰一攻擊,那攻擊者的內心,就會產生出非常恐懼的感覺,就會進入一種非常恐怖的夢境之中,恐懼就會攫住他,他會因恐懼而死!千斤可以引夢魘獸出現,要是千斤引不出夢魘獸,還有馬語者的血呢,馬語者的血,是喚出夢魘獸最靈的秘咒!”
鳳婆說:“當年,範稜的父母,就是為了避免被人控制和利用,避免被人逼迫喚出千斤,喚出夢魘獸,所以雙雙逃亡,結果最終還是慘遭毒手,可憐襁褓中的嬰兒連名字都沒有,就與父母永別了。那修道的範隱山和半修道的羊舌撲約定,一人撫養一個,羊舌撲撫養了那女孩,範隱山將範稜養到了三歲,卻不想讓他再學道,所以讓他的弟弟範枕天撫養,這些,我都知道。從這小子一踏進我家,我就知道,他是馬語者的後代。作為範隱山的師妹,我是不會讓你傷害這孩子的,就算拼了老命,我也要保護他!”
魚俱象說:“鳳婆,你瘋了,就為了這小子,你要和我拼命?你我可都是穿夢人,按師門,也算是同門呢,你要和我拼命?”
鳳婆說:“誰和你同門?你也配和我同門?我和範隱山是同門,我們都是學道之人!”
魚俱象大笑著,說:“學道之人?怎麼不說,你當年愛上那範隱山,學道不成,被趕出了師門,我說跟你是同門,是抬舉你!”
鳳婆大怒,不說話,雙手在胸前各劃了個圓圈,就朝魚俱象奔了過去,她跑起來完全不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我還沒弄清楚,鳳婆就和魚俱象打鬥在了一起。姬桃著急地說:“奶奶!奶奶!你小心!”
說著,她就跟過去幫忙,我也跟了過去。但魚俱象很快就跳開了,他說:“好男不跟女鬥,而且,你還是個快死的老婆婆,就算贏了你,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再說,你們三個人,我一個人,明顯你們以多欺少嘛!我不跟你們玩了,我走了!”
說話的瞬間,魚俱象就不見了蹤影。但同時,我的夢境,卻變了。我不再在姬桃的家裡,而在一個煙霧籠罩的荒僻之地,遠處是一面波光瀲灩的平湖。姬桃和鳳婆都不見了,只有我孤零零地走在荒草之中。我正想喊姬桃的名字,那平湖上卻遠遠地出現了一葉扁舟,舟中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划船,女的引吭高歌。我不由自主地朝他們走去,快到湖邊時,那女的看見了我,停下唱歌,站起來,朝我招手,一邊招手,一邊喊:“範稜,快來,到舟上來!”
那女的,不到三十歲,看起來很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