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三人將無菌室打掃乾淨,面對空蕩蕩的恆溫箱呆怔。
佟亦想法還算樂觀:“還好,恆溫箱裡只有我們實驗室的培養皿,不然連累樂正老師的實驗室,就太過意不去了。”
師丹丹垂頭坐在實驗臺上:“多多少少都有連累吧,他們的儀器也摔了不少,都要實驗員去現買,不過最幸運的,是無菌操作間沒受遭破壞,不然,賣了我們三個恐怕也陪不起。”
佟亦抱臂分析:“無菌操作間有指紋識別,如果真的能不著痕跡地進去,元兇很快會被鎖定,做這事的人一定沒那麼傻。”
“到底是誰呢,這麼做什麼目的啊,砸實驗室?變態吧!”師丹丹怒氣十足,“唉,真是倒黴。”
“對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才連累大家。”曾予爾沉默許久,說話的時候已帶了哭腔,把白大褂和橡膠手套胡亂地扯下來:“我知道是誰做的!”
她一溜煙閃了出門外,佟亦差點反應不及,也追上去,拉住她:“曾予爾,你剛才說什麼?你知道……實驗室被誰——”
“佟老師,是我弄丟了磁卡鑰匙,害得你被藍教授責怪,對不起……”曾予爾眼圈紅腫,嘴唇發白,劇烈地抖,清淚順臉頰流下:“我知道,那個人,我已經猜到了,但我一直逃避,現在我不會了,我這就去找他!”
曾予爾甩開佟亦,幾個快步,先一步進了即將要關閉的電梯門,咔,他們被冰冷的鋼鐵隔絕開。
他從來不知道曾予爾的原來力氣這麼大,跑的這麼快,竟然就這樣被她落在後面。
曾予爾到了“帝國”,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可對她來說,這個和段景修結識的地方就猶如一個陰冷無情把她逼上絕路的地獄。
“曾小姐?您……真的來了?”蘇詠瑤見曾予爾滿臉淚痕,眼神木然,果真印證了段先生的話,來到“帝國”找他,連忙撥通他的電話通報。
結束通話,蘇詠瑤照例一字不落的傳達:“段先生說,如果您想見他,就讓我把帶您高爾夫球場去陪他打場球。”
陽光把草皮烤的發燙,曾予爾由蘇詠瑤帶著,換了一套大方的運動裝,戴上球帽,來到段景修所在的高爾夫球場。
段景修半躺在休閒椅上,見她走過來,摘掉了墨鏡,沒等她誓死一搏地義正言辭,他拿出兩根高爾夫球杆,遞給她一隻,向她身後的方向用眼神指了一下。
曾予爾回頭,竟是林海和鄒慧。
“你真卑鄙!”曾予爾用球帽的帽簷遮住通紅的雙眼,低聲罵道。
段景修不以為意:“先打球,之後,我隨便你怎麼罵我。”
曾予爾幾乎視他為終生仇人一樣地瞪。
鄒慧關切問起曾予爾眼睛為什麼紅紅的,曾予爾揉了揉酸脹的眼眶:“長針眼了。”
“爾爾,不用生氣,我知道你爸爸要賣掉房子給黎欣當新房的打算,放心,別怕,媽媽會為你爭取到底。”鄒慧和段景修相視,互點了一下頭,“段先生決定,他會讓‘華逸’法律部裡最出色的律師——墨兆錫出面為你打這場官司,我一定不會允許黎欣搶不走本來屬於你的東西。”
林海和段景修比拼幾桿,便坐下來一邊天南地北地聊天,一邊飲紅酒,而鄒慧一直努力照顧曾予爾的情緒,心疼地把她擁進懷裡。
“爾爾,你瘦了……媽媽為你從國外帶了很多禮物,一起郵寄到你學校了,大概明後天就能到,你記得簽收。”
曾予爾的思緒根本無法集中,每一秒都是煉火煎熬,而她像只快被燒成灰燼的木頭人,訥訥點頭:“你玩的開心就好,其實不用怎麼管我。”
“別這樣說……爾爾,媽媽不想看到你這樣……”
曾予爾煩躁地閉上眼:“對不起,媽,我已經這樣了。”
林海和鄒慧先行離開,一眼望不到邊的草皮上只剩下她和段景修兩個人,碩大的陽傘下面,兩人並排半倚著。
段景修把磁卡鑰匙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我昨天親自請都請不來,你今天自動送上門,讓我猜猜,肯定發生了什麼,對吧?”
曾予爾從躺椅裡坐直:“你把我媽和我爸都參合進來,是想怎麼利用我?你直接說,我也許會考慮配合你,我們也能夠互利互惠。”
段景修緩緩起身,偏頭饒有興致看她:“呵,小魚兒什麼時候這麼開竅了?”
曾予爾嚥了咽,極力忍著:“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連累佟老師。”
“佟老師?又是那個姓佟的?”段景修手一撇,磁卡鑰匙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