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修這些日子已經大體熟悉了曾予爾的脾氣,整個一頑固派,有時候衝動易怒,暴躁得像頭獅子;有時候又讓人覺得她脆弱不堪,就像玻璃杯,一不小心就會破碎;但更多的,他最喜歡她在自己身體底下軟成一灘春水,卻還隱忍掙扎的小模樣。
段景修一臉冷峻,走過來把她的手機搶下,扔進上下鋪的床位裡:“別卻埋怨房東,是我告訴她,我是你男朋友,她才讓我進來。”
曾予爾哀哀嘆氣,回身把門關上,她千躲萬躲,還是被段景修察覺到自己最近幾天要搬家的打算,附近住的基本都是A大的大學生,她可不想讓熟人撞見她和陌生男人共處一室的場景。
“你來幹什麼?我之前說過我會搬的,你也答應了,難不成你……說話不算話?”
段景修環視一圈這四十坪左右的小屋子和凌亂的一地雜物,挽起袖口,忽而靠近她的鼻尖,嘴角挑起一抹熟悉的弧度:“小魚兒,我和你一樣,答應別人的事絕不會反悔。所以……我只是來幫你整理新家的。”
房東說過,這間舊公寓處於整個走廊的最盡頭,冬冷夏熱,已經閒置了大半年,現在的孩子找房子都挑剔的很,環境不舒適的不住,位置不好的不住,隔音差的不住,房租貴的不住……總之,她為了能夠順利把公寓租出去,義無反顧把房價一降再降,最後被曾予爾撿個便宜。
灰塵飛舞,曾予爾戴上口罩,把窗子開啟,小小一間公寓頃刻被夕陽的橘黃色光影籠罩,秋風清涼,吹開她額前的留海,露出那道細細淺淺的疤痕。
這是西廂房啊,看不到日出,可以看夕陽也不錯。
“要嗎?”曾予爾的聲音被白口罩攏著,有點發悶,好心地也遞給滿臉汗水的段景修一個。
“這麼小,我能戴得進去嗎?”段景修掃了一眼,應景地裝作被灰塵嗆得咳嗽兩聲,嘴雖然硬,卻還是接過,遭來曾予爾的一記白眼。
原來的屋子裡沒有床,只有一張上下鋪,上面放雜物,下面鋪上被褥。
對面牆角擺著一張木文理的寫字檯,曾予爾猜,上個租客八成也是個愛讀書的學生,所以留下了兩個很笨重的書架,呆呆地鑲在牆上。
她把自己的資料和愛書都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