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瞪著眼睛看潮湧的岑曼麗報告說,她只聽見一聲驚叫,然後一條人影就下去了。至於是怎麼下去的,她也數不清楚。許樂之摩挲著下巴,“搞不好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哎?”岑曼麗的眼睛一亮,裴清淺笑道:“樂樂總算說得靠譜點。老公就不會殺老婆嗎?嘖,誰都知道雲副……”
已經走進賓館大院的齊姝琴忽然停住腳步,後邊的靈們都差點撞上,“組長?”顧維庭率先問道,“怎麼了?”
齊姝琴指著庭院一角說,“曼麗,你看。那顆老槐樹,樹枝壓得好低,看著也有些年頭了。你說,像不像那上面提到過的老宅槐樹?”
“可廣告上說是一圈,這就一株。而且這不是夜歌賓館嗎?哪裡有老宅?”岑曼麗擠過來辨識。
“什麼啊?槐樹?那可是咱們冥府的吉祥樹啊。”許樂之湊過來說,“什麼信?”
齊姝琴將紅色列印紙上的內容說了說,大家聽得格外專心。到了末了,裴清淺先笑道:“巧了,這個我也收到了。去個衛生間,出來後就見著塞在門縫下。”
“我們也有。”蘇吉看看許樂之,異口同聲。
顧維庭則和董霄對視一眼,表情肯定。
“大家都收到了?”岑曼麗訝異道。許樂之說:“既然是小廣告,那挨著塞,也不奇怪嘛。”
“那你們見過發報紙的嗎?”岑曼麗把這事又說了說,這回倒沒有靈出來點頭了。
“這裡面有古怪?”許樂之見齊姝琴的臉色愈發灰暗,立刻插上想像的翅膀,“不會是……遇到同類了吧?”
“你別逗。”岑曼麗氣道,“咱們這回出來是反省思過實則旅遊年假,啥武器都不讓帶,真要碰到厲害的同類,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還能殺咱們嗎?”裴清淺冷笑,“那小許就該害怕了,他最恐懼變成聻的。”
許樂之跳起來呸呸了好幾下,董霄說:“以前是人和人比,現在不過是鬼跟鬼鬥,咱們鬼多勢眾,我和裴清淺有身手,組長有玄術的力量,不會吃虧。放鬆度假吧。”
“對啊。”岑曼麗也說,“反正明天早上就該走了。”她充滿希望地望著天空,笑容忽然淡了下去,“唉……這天怎麼變了?”
“不刮颱風就好。”蘇吉苦笑著。
他這話卻彷彿是從烏鴉嘴裡說出來的般,竟起到了冷場的效果。許樂之說:“一般推理小說寫到這裡,一定會製造麻煩,讓主人公們都離不開孤島或者古堡或者一切需要與世隔絕的地方的。”
蘇吉讓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是一陣發緊,強笑道:“我說著玩……”
一陣大風起,吹得大家差點沒站穩,聽得咣噹當接連響聲,都是院子裡沒放穩當的什物東倒西歪發出來的,此刻伴著風聲而來,霎時顯得驚心動魄,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不善。賓館的門也在風過的同時被推開,兩條人影先後沿著臺階走下來,顧維庭一眼便認出了走在前面的齊宇乾,擰著兩根眉毛,一臉自負地快步行來,眼看就要和齊姝琴一行來個迎面。
顧維庭頓時驚得靈心生生一停,體內鬼氣幾乎凝滯,他慌忙去看齊姝琴——第一次感覺如此緊張。風吹得地上的碎枝紛飛而走,齊姝琴就站在碎葉殘枝的後面,伸出一隻細白的手壓住草帽,但綠紗是無論如何也護不住地飄開,全然地露出她的面容。因為風大,她半眯了眼,微微偏頭,似乎根本沒看到齊宇乾正往這邊過來。
顧維庭想也沒想,一手按住她的草帽,一手拉直她的面紗。幾乎就在同時,齊宇乾從他們身邊走過——
顧維庭感到齊姝琴的身子立刻抖了下,再不復平靜。他的手心也緊了緊,背脊浮起一層冷汗。靈心似乎和她跳到了一起,共同迴避著現實。他也低下了頭,對上綠紗後晶亮的眸子,顧維庭讀懂了齊姝琴的眼神:走了嗎?
顧維庭稍稍一抬頭,齊宇乾只留下一個傲慢而匆忙的背影。他剛要點頭,齊宇乾身後的那個人忽然轉過身,“哎?你們是剛看潮回來的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是賓館經理啊。”
風已經停了,這人往回走了幾步——顧維庭的靈心提起來,齊宇乾顯然和他是一起的,此刻也停住腳步,半側了身子,幸好他傲慢慣了,只是望天。也許他認出了許樂之,懶的搭理,索性裝沒看見。
許樂之搶著將事情說了遍,董霄問經理說:“以前出過類似的意外嗎?”
經理搖頭,“你們既然去過,就知道那上面很寬敞,不至於你推我擠。”
“一個人都沒死過?”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