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追問。經理肯定說:“從沒聽說過,連自殺的都沒有。島上人少,沒那想不開的。陸上的人也不會花錢跑到這裡自殺。所以這回的事情可大了。我還有事,抱歉了諸位,你們先回去休息,儘量不要外出,估計一會兒派出所的人會來賓館詢問。齊先生,我們走吧。所長就在崖邊等著您。”他一溜小跑趕到齊宇乾身邊,齊宇乾已邁出大門,壓根就沒看向齊姝琴這邊。
院子裡只剩海風蕩過的聲音。裴清淺柔軟道:“小顧,人都走了。別抱了唄。”呆立的蘇吉冷冷瞥她一記,裴清淺不去理會,只嘲弄地看著幾乎貼到一起的顧維庭和齊姝琴。
顧維庭若無其事地放開齊姝琴,蘇吉上前一步,微橫在二靈之間笑說:“冥府保密法,小顧雖然魯莽,可也是好意,組長別怪他。”
綠紗低垂,誰也看不清齊姝琴的表情,她的手指有些不自然地彎曲,草帽向前傾斜。片刻,只聽她冷冷的聲音從紗後傳出來道:“我知道,多虧小顧了。這回的確很意外,不過還剩不到一天,我們就坐船走了。我今晚也不出去吃了。大家隨便外出,只是得注意別和齊家人衝突。他們在外辦事的風格我不太清楚,在家裡至少都比較不客氣。”
回房的路上都很沉默,本是乘興而來,現在露了敗興而去的徵兆。電視裡放了颱風紅色預警,大廳裡有不少同船的遊客紛紛傳說明天怕要困在島上。大家的心頭更加沉重,出電梯的時候,岑曼麗還刻意停了停,什麼也沒看到。她略微失望,又有些鬆氣。齊姝琴不想掃她的興致,就勉強笑道:“曼麗,咱們已經是冥府的工作靈了,怎麼還害怕鬼啊?”
岑曼麗一本正經地說:“我們都沒帶武器來,又用了實體,和人沒多少區別。而且,人嚇人比鬼嚇人要可怕。同樣的,鬼嚇鬼總是最厲害的。人讓人弄死了還能做鬼,鬼被弄死只能當聻,要不樂樂總那麼忌諱呢。”
“放心,你是迷途靈。”齊姝琴寬慰,“身體還具有一定生命力,你比完全靈要安全。”
“哎?”岑曼麗猛地停下,“組長……看!”
她抬起手指,顫顫地指著房門——
她們離開的時候,那扇乾乾淨淨、鑲著鋥亮房門號的深棕色房門上,此刻卻被貼滿了乾巴巴的練習紙,那些白乎乎的褶皺,凹凸著,起伏成片。
“都是高中數學題。”
齊姝琴和岑曼麗的房間內,許樂之舉起手中的紙頁,對著窗外微弱的天光看了半天,肯定道。岑曼麗掐他,“還用你廢話!”
蘇吉在給服務檯打電話,一個勁要求調來監控錄影以捉住惡作劇的主謀,裴清淺笑話他,“你直接下樓去找啊。這會兒知道守著不放的妙處啦?小家子氣的,那讓我們小顧下去好了。人家不介意小別的。”她說得放肆,屋裡的氣氛也跟著窘,直讓蘇吉面紅耳赤,顧維庭卻置若罔聞地問齊姝琴——她已摘下草帽面紗,臉上依舊平和,裴清淺的話也沒讓她露出絲毫尷尬,“組長,有必要的話,我就下去?”
齊姝琴搖搖頭,“傷得了我們嗎?”裴清淺和董霄都流露出讚歎的目光,許樂之也說:“惡作劇或者挑釁,劃下道來就好。不過組長,會不會是你大哥做的呢?我看你和家裡似乎有點小矛盾,也許他知道你在這裡,就故意……”
“什麼邏輯。怪不得你那小說寫的……”話到一半,蘇吉醒悟過來般地住了嘴,許樂之已面色陰沉,齊姝琴倒很淡然地說,“這個不會。據我瞭解,齊家繼承人的能力,目前還沒磨練過關。”裴清淺頓時笑彎了腰,蘇吉也趕快賠笑,可許樂之還是生氣了,耷拉著臉甩開要勸阻他的岑曼麗,竟誰也不甩地徑自離去——卻是一出門就氣得叫喚,“靠!誰在墊子上放的?!”
大家聞聲湧出,只見門前腳墊上,端端正正地放了一張豔紅的列印紙,和上午的一樣,寫了一段零散的、類似摘抄性質的黑色宋體字——
……自從經歷了那個恐怖的晚上,我就再也沒有睡安穩過。老宅古怪的動靜越來越多,每到午夜,我都能聽見樓上的地板在咯吱響著,似乎有人走過。但明明整棟房子裡只有我一個。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個晚上,我在海邊招來了不乾淨的東西,把那個隨著潮水起伏的唱歌怪物給帶回家來。我問過他,海邊高崖是否死過人,他否認了。我想,他不會不清楚島上的事情,尤其是死人這種重大的事。
可是為什麼?我卻總覺得他否認的速度太快,而神色不安呢?是錯覺?
……今天我去買東西,和香休島西邊那個雜貨鋪的老闆聊了會兒,他人很好,很大年紀,知道香休島許多掌故,但是他也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