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輕輕俯身,“應家在冥府安的釘子,還沒拔利落呢。”
湛掌門也笑了,“孩子啊……”她幾不可見的搖搖頭,“如果一切如你所說,那麼如果我停止封鎖西山,你不覺得你媽媽和你的小顧會更加危險嗎?找到你的媽媽,齊家的夫人,這個頭功,你的弟弟妹妹也都想要。”
“如果他們真能找到媽媽,我不和他們搶這個功勞。但我只怕如果是他們找到的,那麼,這筆人情債,也是齊家欠給——應家的。”齊姝琴再次抬起頭,“表姑,您願意看到齊家欠了應家一大筆人情債嗎?”
湛掌門不置可否,用平靜的眼光望著齊姝琴。
“你以前不願意輕易與我合作,是怕拿不住我?只能為我所用?到時候成了背家判族的罪人?好,那麼現在,你拿到什麼籌碼了?你確定你的籌碼可以制約住我嗎?”
齊姝琴猶豫了片刻,“宗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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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一百零六章 井底之蛙 。。。
車窗外燈火稀疏,遙遙地能望見遠方墨黑色的山脊,匍匐入墨色最濃的地方,聳立在天光消失的地帶。
齊姝琴所乘坐的車正平穩地駛向齊家主宅所在地,但她心潮起伏若洶湧海浪,眼睛望著窗外,似是什麼都看到,但卻不走入腦子裡,只是機械地接受著外界的風景,而意識還沉在方才的那一場“小鬥”中——
“這大概是湛家最大的秘密了。雖然玄黃界眾人都知道表姑您曾與宗家前掌門宗錦閣下締結婚姻並舉行了儀式,亦都知曉宗掌門在婚宴上遇刺身亡,更知二位掌門婚前曾訂立契約,您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其父是誰,但必須姓宗,繼承宗家,但是——有多少人明確的知道宗錦掌門曾有個女兒呢?一個貨真價實的宗家人,一個真真正正的宗家人。雖然這麼多年也有不少真實的‘流言蜚語’傳了出來,但終究被認定為‘捕風捉影’,全無證據。於是表姑生下了宗湛清,讓他繼承了宗錦掌門留下的法戒。而當年那個小女嬰被表姑的堂弟湛垚收養。因為湛垚改宗入了其母楊家,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楊泠。她應該是宗泠;宗湛清,其實應該只叫湛清才更對。是誰家的鳩佔了誰家鵲的巢?又是哪家被佔了巢的鵲,竟然愛上了佔巢的鳩?
表姑,我本不想拿表弟和楊泠的問題說事,這樣做自然很卑鄙。但是母恩深重若海,脊樑挺立若山,就算在您這裡卑鄙一把,這兩樣我都不想負了。如果這件事被炒了出來,湛清會怎麼想?楊泠會怎麼想?楊泠現在的父母會怎麼想?湛家其餘人會怎麼想?應家會怎麼想、怎麼做呢?我想對於表姑而言,應家會如何想,湛家其餘人如何想,這都不是問題。表姑最會掛懷的,還是湛清會如何自處,楊泠和她現在的家人該怎麼辦吧?雖然我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楊泠的生母和表姑一定很有淵源,而且我感覺表姑的堂弟夫婦和楊泠的生身父母一定也有一段故事。我一直覺得表姑掌權後能對湛家的古老家法進行廢除,體恤家族中人者,定然不會對自己的親友絕情如此。
話歸正傳,只要表姑答應我的條件,這件事,在我這裡就算廢了。我沒聽過,沒看過,沒說過,以後也不會再說,不會以任何方式讓它流傳開。我身邊的人,哪怕最親近者也不會從我這裡得到有關此事的隻言片語。
表姑,我希望您做的事,對您而言一點都不難。您已經大權在握,天女是您的後盾,湛家盡在您的掌握之中,您的族人對您敬服,您的父母不再幹涉您的事情,您的子女孝順,您的家庭和睦,您到底還想要什麼呢?”
……………………
車內的齊姝琴靠著座椅背閉上眼睛。之後呢?
她痛痛快快地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但坐在對面的湛掌門卻一臉平靜,“說完了?”
齊姝琴點點頭。
湛掌門放下茶杯,“這麼晚了,你就先回去吧。”
齊姝琴的心一沉,“今日您不給我個明確的說法,我是不會離開的。”
書房的電話響了,湛掌門提起來,“來了是嗎?好的,快點請進來。”
放下電話,湛掌門微微一笑,“你父親來接你了,他很擔心你,怕這麼晚,你路上出點事,百忙之中還是過來找你。快點和你父親回家去吧。”她輕輕起立,門口的傀儡開啟了門,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你哥到底去哪兒了?”齊唸佛按著心頭的火,看著後視鏡內一臉睏倦的女兒,冷冷道。
“他沒回去?”
“你倆怎麼不在一起?”
“大哥說有事先走了。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