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罪服的決議,是您還是掌門……?”
“是掌門的意思。傳下去的公開檔案上不是寫的很清楚嗎?我要你發給各家並且開始走入調查、審判的流程,這件事你辦得如何?”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做,明天就可以接到各家的回應。”齊宇博欠身為禮,齊姝琴嗯了聲,見齊宇博未走,就道:“是齊宇乾的病情又惡化了嗎?”
齊宇博短暫遲疑一下,“是,我想問一句,是否安排掌門前去醫院探望?”
“這個要讓掌門自己決定。”齊姝琴淡淡道,“我這兩天會去醫院。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要立刻通知我。齊宇乾的醫藥費暫時從公賬上撥。”
“是。”齊宇博沉吟一下,“但最最關鍵的是,夫人還沒救回來呢。淨靈爐被毀後,不知這個問題,您是怎麼考慮的。”
心頭重重一沉,齊姝琴沉默半晌,“母親,暫時無恙。”
她信任女魃天女,既然天女說山中尚有貴者相助,那媽媽必然不會有危險——何況媽媽身邊還有一個足智多謀、一心一意的小顧。
女魃天女在給她的來信中寫得很清楚,雖然這次是內部要求齊唸佛自動下臺,沒有將真實原因向玄黃界真正公開,但作為玄黃界的監管者,既然這次廢掌門是她親自下的決定,那麼她對天界總要有個交待,以避免被問一個濫用職權的罪責。所以作為此次事件關鍵性證人的裴清淺、許樂之和岑曼麗,依然在天女的掌握中,待走完程式後自會放回。有關他們與冥府之間的問題,天女請齊姝琴不必憂心,她會與冥府溝通。只不過沒有提到小顧。
齊宇博見齊姝琴沒再表態,終於亮出殺手鐧,“關於掌門退位的問題……”齊姝琴抬起頭,明亮的目光彷彿刀片上反射的亮光,刺到了齊宇博,他不由一驚,“大小姐,我是說……我們很不容易走到今日,必須規劃好下一步,有一個長遠的規劃才能……”
“我們很容易走到了今日。”齊姝琴糾正他,“我們沒做什麼事。正因為我們想做的事都沒有成功,我們才成功了。”她委婉的嘲諷紅了齊宇博的臉,“堂妹,我們必須對今後齊家的大權問題,做一個推心置腹的談話。我想天女應該已經有了最好的安排。”
“天女,只能安排到這一步了。畢竟監管者不能過分干涉玄黃內部問題。尤其是權力過度問題。”齊姝琴道,“我和掌門已經交流過了,懲治完齊柳笛和齊宇成後,掌門會以此為藉口宣佈退位,而後由我暫時接管齊家政務,就和現在一樣。掌門將搬到後宅居住。你現在就請人開始清掃後宅吧。”
“是。但是,新的掌門呢?”齊宇博挺直腰桿。
齊姝琴看著他,隨意道:“你覺得該是誰?”
一個很危險的問題。
齊宇博有點吃不準眼前這個堂妹了。印象中,這位大小姐最最名不副實,齊家上下都知道她間接害死了夫人,也因此不被掌門寵愛,動輒捱打捱罵,就連正常的晨練和各種玄黃界的宴會、會議,也不會有她的出席。她那些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弟弟和妹妹甚至那個驕縱的堂妹齊入畫,才是齊家掌門真正的心肝寶貝,是齊家真正的小主人,而她,一個罪惡的存在,什麼都不是——這是多年來齊家內外的公認。雖然齊家大部分人行事謹慎,不會因此就敢學那個沒眼色的齊入畫,肆意凌虐這位不受寵的大小姐,但是內心的計較以及對這位大小姐實際能力和價值的估算…………
他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要快點趕出腦子,這個問題面前不能不回答,不能拖延太長時間,雖然短時間內作答會給出不好的答卷,但長時間反覆思考也會讓提問者心存疑慮……
“天女閣下是否有這方面的訓導?”齊宇博搜腸刮肚,想出這樣一條對策。
齊姝琴溫和的笑了笑,“堂兄沒有專心聽我講話。剛剛都說了,監管者不能過分干涉玄黃世家的掌門選舉問題。安排一個臨時過渡者,是她權責的上限。其餘的就交給咱們自己解決,在規定的框架內解決。所以我才諮詢你。畢竟齊家是不允許女性繼任的。”
齊宇博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前也討論過。堂妹那時候責備我只想推倒卻沒有考慮到不去重建,只能讓一切成為廢墟。我表示受教,並且當場就對堂妹推心置腹,和盤托出了一切。”
他機靈地不再講話,至於推了什麼心、置了怎樣的腹,和盤托出的是什麼,反正他一個字沒說,讓齊姝琴自己腦補去吧。補成什麼樣子都與他無關,先撐過這一關,回去立刻召集人馬前來商議,當然,如果能借機再探探這個小堂妹的底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