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往鄰居家裡躲避。豈知姚政家的防宅犬,倦尾鉤身,低鳴著向文先生直撲上去要咬,那架勢兇狠得似狼一般。
原來,姚政在學校受了教授的責治,回家就在那犬面前“臭教授”、“屎教授”地大罵。犬是通人性的,主人的“仇”,它一一記住了。那狗聽說教授來了,便上來替主人“報仇”。
姚政的父親和後妻趕集還沒回來,只有他爺爺在家。聽到犬在外面狂吠,又有人在求救,跑了出來一看,才知道是教授來了,鄰居正幫助趕犬,那犬好象認準了教授是主人的敵人,居然喊它不住。爺爺連忙前去阻止,也不聽趕,爺爺慌忙呼喚姚政回來。姚政只好出來,朝犬喊了兩聲,那犬就乖乖地搖尾巴了。
姚政的爺爺把教授請進了家門,迎到堂屋東側安坐,上了茶果,挪了把椅子坐在教授側面,對教授道:
“聽說得官在校頑劣,不從師教,給教授您添麻煩了。我做爺爺的羞愧難當。自從崇寧二年的那場大水; 他母親溺亡,再無人管束。說來也作孽,自得官兩歲始,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有了一點錢,就使喚他去打酒,和小妾杯來盞去,喝得天昏地暗。得官時不時喝他們些盞底殘酒,又缺少管教,以致如此。”
文先生是個仁厚之人,聽了頓生同情,施禮道:
“姚政偶爾有些不耐煩坐聽,孩子畢竟是孩子。他百般伶俐,望乞家長美言督促他早晚溫習詩書,戒他虛度光陰。過段時日,學業必大有長進。”
姚政爺爺諾諾連聲。
教授便起身告別,姚政爺爺留坐,教授堅意要去:
“明日是月半,學生子都來得早,要拜孔夫子。今晚得早睡,明日好早起。”
姚政爺爺只得送出莊門去了,一路連連致歉稱謝。
明日,學生都來得早,正在排隊,前去拜孔夫子。可喜姚政在佇列裡,比平時規矩了些。哪知王河朔卻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教授問王河朔早上吃了些什麼?王河朔一陣嘔吐後,有氣無力地回道:
“剩飯。”
原來那是些剩了三四天的飯,他母親全裝在他碗裡讓他吃了。
“這麼大熱天,三四天剩飯還能下肚?身為人母十幾年,拿著升子不知一天飯要煮多少。”文先生埋怨了一番。
岳飛一手扶著王河朔額頭,待嘔完了,岳飛把他背到教授的床上躺著休息,端了幾盞熱茶給他喝,嘔勁頓時過去了。
文先生對王河朔受盡勞累凌賤之苦,早有耳聞。他坐在床沿,慰籍道:
“你漸漸長大,日子有數。我要給你更個名,改變下運程。古人因姓取名,王嘛,自然貴。就叫王貴吧!”
第六節 你勤快的話
次日,文先生教學童認識生僻繁難之字,他每先寫下一行字,叫學生一一上去講臺指認一遍。
“王貴。”文先生如此一喚,學童甚是驚訝,左看右看:“哪來的王貴這麼個學生?”
文先生這才突然想起了什麼,望著王河朔,公佈了更名之事,拿起筆將王河朔的新名字……王貴,寫於冊子上,抬頭叮囑學生改口叫“王貴”。
隨後,又叫了其餘的學生上去指認,學童們認下的字,多少不一,因人而異。
最後,把岳飛叫來認一遍,岳飛無不字字記得清楚。文先生教他寫字,他出手就能成個。又號上一篇文章,一個時辰就叫起來背,岳飛是背書背習慣了的,站起來背得熟如沸鼎。老師讚歎道:
“你念得書。”說罷,在他書的空白處,大大寫下一個獎字,將其圈上。
在教授那裡得的獎字越多,岳飛背書的勁頭越大。吃過晚飯,岳飛把在學校讀過的書籍,從新溫了一遍。次日清晨,再重新溫了一遍,未嘗頃刻釋卷。時《百家姓》、《千字文》、《蒙求》、《千家詩》、《雜字》、《神童》,謂之村書。入學不過數月,這些村書,背寫皆不在話下。
一日,教授《論語》。這是一部備受推崇的書,開國宰相趙普曾說道:“半部《論語》治天下 。”待文先生講授完畢,岳飛早已背誦如流。教授喜出望外,卻裝作垂頭喪氣的樣子,無奈地搖頭:
“這麼難的文章你們一學便會,我站在這裡還有何用呢?自愧才疏不能為人之師。乞回家轉告家長,另擇明師為妙。”
逗得那些小學生好不開心,大笑了起來。
放學回家,姚氏問道:
“在學校好不好?”
岳飛清脆地應了一聲道:
“好得很!”
“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