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1 / 4)

“改日一起坐坐吧,上我餐廳去。”莊四兒誠心誠意地說。“要不……就白露那天吧,我今年拿了幾十條蛐蛐兒,全都是毛口,已經跟愛玩兒的朋友約好了白露那天下午先排幾條,晚飯咱們哥兒幾個就上我那兒聚齊兒得了。我就愛你們幾個,特愛聽你們聊。”莊四兒快四十了,以前練過散打,身高體壯,拳腳極好,曾因打抱不平而傷人判刑。幾年前出來後,俠肝義膽的朋友們出錢出力地幫他在安定門內開了一家面積不小的川菜餐廳,因為味美價廉地勢好,生意非常不錯。

“我老祖和我爺爺都愛玩兒蛐蛐兒,家裡過去還有趙子玉的澄漿罐兒呢,可惜文革的時候兒都給毀了。”金兆楓惋惜地說。

老北京人喜歡飼養秋蟲,如蟈蟈兒、金鐘兒、油葫蘆等等。蛐蛐兒因為能叫善鬥,故而成為首選的玩物。北京人鬥蛐蛐兒的高潮期均在白露、秋分、寒露這三個節氣。鬥蛐蛐兒始於唐朝天寶年間,日後逐漸盛行於天下;南宋的宰相賈似道酷愛促織之戲,並寫出了《促織經》;明朝宣德皇帝亦好此道,上行下效,京人自此尚之成風。蒲松齡曾經寫有《促織》一文記述了宣德年間因為宮中尚促織之戲而對民間百姓產生的巨大影響。挑選蛐蛐兒的標準是:頭圓牙大腿須長,頸粗毛糙勢要強。逮蛐蛐兒不能說是“逮”,而要說是“拿”。老北京們拿蛐蛐兒通常是立秋之前帶上幾天的口糧直奔北京郊區的西山和北山,西北郊蘇家坨有伏地兒蛐蛐兒,黑龍潭有蝦頭青,石景山福壽嶺有青麻頭。早年間玩兒的蛐蛐兒還有山東德州的黑牙黃、寧陽的鐵頭青背和黑牙青麻頭。近年來,北京的玩家兒們玩兒的幾乎是一水兒的山東蛐蛐兒,尤以寧陽者為最,無論自拿的還是買進的都是如此。蛐蛐兒不論養還是鬥,都要有專門的器具才行。明末的張和清、清康熙的趙子玉等名家所燒製的蛐蛐兒罐均屬上等美品。張和清人稱萬里張或萬禮張,所制泥罐的特點是質樸大方,泥質粗而發糠,輪廓柔和,無款平底恰似一刀削成;趙子玉所制澄泥細罐器形好、泥漿細,質地潤滑猶如處子之肌膚,實屬難得之物。其後,歷代高手均有仿製,佳品也很珍貴。

第二章 滿目春光 (8)莊四兒宴賓朋

“我Cao,要是能留下來就好了,那都是寶貝兒啊。你們家到底是名門,淨趁好東西,民國的好罐子在我眼裡就成國寶了,哈哈,我這樣兒的老百姓就是不開眼。”四兒遺憾之中夾帶著濃濃的羨慕。

“有你這份兒閒情逸致的人如今也不多了,看來,老輩人的喜好還沒斷送在咱們這輩兒人手裡,萬幸啊!好好兒玩兒吧您哪。”金兆楓嘻嘻地說道。

“那是。別的我不敢吹,我在北京玩兒蛐蛐兒還算是有一號的。”四兒信心滿滿地說。

“我信,我真信。”金兆楓毫不懷疑四兒的自吹自擂。

三個把兄弟一合計,定了:白露那天下午六點半在莊四兒的餐廳見,不見不散……

離開佟知非家後,金兆楓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他不緊不急地從德勝門內大街走到什剎海體校附近去取車,然後,慢吞吞地開著車,像蝸牛一樣爬向目的地……

走進餐廳的包間後,金兆楓發現左思南、虎黑子和莊四兒都已經在了,餐桌旁還坐著一個年歲稍大的男人,長得糙頭糙臉,孔武而結實。

看見金兆楓進來,大家都堆著滿臉的笑與他打著招呼。

“兆楓,我們正說你呢。我來給你介紹介紹。”待金兆楓坐下後,虎黑子給金兆楓介紹著眾人之間唯一的一張生面孔。“這是南城的麻哥,從前撂過跤,是我老丈杆子(老丈杆子:北京俚語,意為老丈人或岳父。)徒弟輩兒的。現在給我幫忙兒呢。麻哥年輕的時候兒勇著呢,七四年在動物園那塊兒跟一幫院派的子弟碴架,身上捱了十一刀。”

“幸會幸會。”金兆楓笑臉迎著麻哥,因為隔得遠,抱拳一禮。

“淨聽黑子誇你。兄弟這氣質真地道,一看就是好樣兒的。我叫麻海,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啊,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兒就說話。”麻海扯著略帶沙啞的嗓門說,透出一股無知的豪爽。“我比你差遠了,從小兒腦子就笨,想學好也沒學成。”

“老兄這可太貶低自己了。你知道發明燈泡兒的愛迪生吧,他八歲的時候兒還被老師當成低能兒趕出校門呢。你讀過《弟子規》沒有?《弟子規》裡最後的幾句話就是:‘勿自暴,勿自棄,聖與賢,可馴致。’人的智力水平差別並不大,只要努力學習,人人都能大有作為。”

“話太深了,我都聽不懂。跟你沒法兒比,差得忒遠了。”麻海倒有些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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