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吸一口氣”的片刻之間,恢復了一半的元氣。
小欠心下震動,只道:“我沒替你做什麼。我只是沒向你出手而已。”
鐵手道:“有你在這兒,就等於向我施了援手。”
說到第二句話的時候,鐵手的內息竟已平伏了大半。
小欠暗自驚佩,口裡只說:“你這樣做,很冒險。要我不知道唐時孫思邈‘千金要方’的‘拍擊療法’和晉代葛洪的‘肘後備急方’所載的:‘顛簸療法’,說不準,我早已向你出手了。”
鐵手笑道:“要是你在這時候出手,我就死定了。”
小欠心裡暗歎,知道他的真氣已完全填補過來了!用這般十分傷元氣的急療法,卻仍恢復得如期之快,連他也只有歎為觀止的份兒了。
只聽一陣咳聲。
咳得掏心嘔肺的,嗆得像整個人都裂開了十六、八片,可是,比較特殊的是:只咳只嗽,卻再無濃痰堵塞的聲響。
然後巍巍顛顛的,溫八無終於佝僂的重新站了起來。
小欠冷冷的看著他。
也看著鐵手。
鐵手伸手要扶,邊問:“好一些了嗎?”
溫八無甩手。
他不要他扶。
他不要任何人相扶。
——作為一個孤僻、驕傲,獨行其是的江湖人,“不用任何人扶持”和“自己跌倒了就得自己爬起來”,是一定要堅守的兩個生死原則。
他避開了鐵手的手,但卻面對鐵手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以本身真氣來替我治傷?”
鐵手道:“不為什麼。”
八無先生道,“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久你的情?”
鐵手道:“也許我只是還你的情。”
八無先生道:“可是我沒把龍舌蘭的傷治得不留刀疤!”
鐵手道:“我也只能替您略為消減‘破碎神功’的內創。”
“略為消減?”溫八無冷笑道:“你至少替我抵消了一半積聚於我胸臆的掌勁,可是,你治得這樣急,難免元氣大傷。”
鐵手道:“因為先生馬上就要走了,我留不住。”
八無先生整張臉色變得像他對眼袋那麼暈黑,“你……!你到底為什麼在這四面受敵的要緊關頭,卻拼盡本身真氣來助我驅除掌傷!?你說你說!”
鐵手長嘆一聲,問:“你真的要我說?”
溫八無執拗地道:“你不說,我就自打兩掌,不欠你情。”
鐵手終於道,“其實真的不為什麼,只為了:咱們相交雖短。但卻是這般好的朋友。人怎能不為自己的朋友做些事兒呢?”
說到這裡,他突然嗆咳起來。
咳得雙肩不住高聳起伏,咳聲裡像有一口堅硬的痰就埂在喉頭。
八無先生靜了下來,遂而望向小欠。
小欠聳聳肩、攤攤手、放下了刀。
“我們是這般好的朋友……”八無先生喟息道:“我們是這般好的朋友!”
9、過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鐵手道:“我也早聞說先生當年在江湖上闖蕩志業的種種軼事;羅更、李鹽冰、白趕了、孫激華、睡覺大師他們這些都是先生早年打天下闖江湖的生死至交。還有這位陳小兄弟也是先生的好友。我雖然識得先生較遲,但也希望先生當我是朋友。自古以來,當朋友做點事,盡點力,是理所當然,不足掛齒的——更何況先生所受的傷是來自一線王的毒手,就衝著這-點,我也要跟他鬧鬧彆扭、別別苗頭。”
八無先生聽了就說:“你對我過去的朋友間荒唐事,倒知道不少。不過,你且試運功從丹田元海急直上達玉枕泥丸看看。”
鐵手一試,忽覺一陣耳鳴,再試,目眩金星,三試,已覺氣喘不寧,八無先生立刻制止他再運氣,並在他額畝、人中、喉嚨各輕輕一拍,鐵手只覺一陣腥氣自鼻孔一溜煙的吐了出去,心中大暢。”我剛才以為你對我施辣手,所以用‘瞬息種蓬法’連給你下了三道毒。”
溫八元這才說明:“現在已經解了,你別擔心。剛才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鐵手心道好險:“原來溫絲卷看似已全為自己所制的一剎間。已在自己身上種下了劇毒,要不是八無先生親手解去,自己還渾無所覺哩:可見溫八無確是“老字號”中一流的用毒高手,所以由衷的道。
“謝謝。”
八無先生奇道:“你謝我什麼?”
鐵手道:“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