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特特打扮了,然後親自送去的,回來時小臉紅紅的,手裡提了一大摞葡萄、橘子。奴婢當時不過隨意打趣了幾句,誰知她那樣子越發不對了,奴婢才放在了心上。這幾日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譚侍衛來,她每次都是臉紅紅的,低了頭不說話。少夫人想,含秋可不是這樣扭捏的人兒,所以啊,肯定是有故事了。”她知道風荷不是那等規矩甚嚴的主子,只要不越了線,她是樂見其成的。
風荷越聽越覺得有理,捏了捏雲碧的臉頰,笑道:“就你鬼機靈,小心含秋一會子找你算賬。”
雲碧不服,高聲道:“奴婢可是為她打算,她不感謝奴婢就罷了,如何還與我算賬的。不過少夫人,少爺今兒拿了那麼多銀子,你果真一點都不擔心?”她一副八卦的樣子。
風荷好氣又好笑,勉強板著臉笑罵道:“那銀子反正都是你們爺的,他想花就花,關我什麼事,我幾時成那小氣的人了?”
“少夫人自然不小氣,少夫人只是擔心少爺出去鬼混。”說完,雲碧捂著嘴跑出去了,氣得風荷在房裡跺腳。
不料這時候,青鈿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咋呼地喊道:“少夫人,五少爺房裡出事了,王妃娘娘已經趕過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風荷止了笑,坐直了身子問道:“慌什麼,究竟什麼事?”
“聽說綠意姑娘伺候五少夫人用茶時不小心燙傷了五少夫人的手,五少夫人大怒,喝罵綠意是故意的,綁了她命人打二十大板。誰知二十大板還沒打完,五少爺恰好回來了,一看大驚,不許她們打綠意。為此,五少爺和五少夫人僵持住了,五少夫人一氣之下居然暈了過去,這會子院裡亂成了一團。”說完,青鈿連連喘了幾口氣,顯然還是挺興奮的,五少夫人為了一個通房丫頭氣暈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風荷撫額,這流鶯閣最近是雞飛狗跳,沒幾日安生日子呢。王妃既然去了,事情就不會發展惡化下去,不過作為媳婦妯娌,她總是要過去勸慰幾句的,順便瞧瞧綠意的傷勢。
沉煙那邊已經用完了飯,聽到這裡的動靜,忙忙過來伺候風荷起身。
天還未大黑,倒是有稀薄的霧氣。
風荷扶了沉煙的手,一面走一面問道:“此事有沒有傳到太妃那邊?”
“應該還沒有,估計王妃也不讓他們去打攪太妃。”青鈿的訊息還是比較快的,流鶯閣裡剛鬧起來的時候就跑去打探了,太妃房裡的丫鬟都是比較謹守本分的,沒這閒工夫管這趟閒事。
大家族裡,當通房的往往還不如主子跟前得臉的一等大丫鬟,尤其男女主子鬧氣彆扭來,通房往往是使氣的物件。沉煙心下暗暗感嘆,多虧她跟的是少夫人,少夫人絕不會逼迫身邊人當通房什麼的,不然她們夾在中間,這日子也不會好過。她看左右無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少夫人,你看綠意是真的燙傷了五少夫人的手嗎?”
嬌柔的笑聲響起,風荷遠遠望著流鶯閣的方向,低聲道:“當然是真的,而且她還是有意為之。”
芰香不解,歪了頭道:“她瘋了不成,難道燙傷了五少夫人有她什麼好處不成?反是自己捱了一頓打。”
沉煙一開始也沒有想透,很快跟著笑了起來:“少夫人的意思是雖然她捱了這頓打,但打得太是時候了,還沒打幾板子五少爺恰好回來撞見了。而且為了這,五少爺與五少夫人之間的矛盾愈加激化了,五少爺幾乎表明了立場要護著她,五少夫人才是真正吃虧的那個。”
“不錯,大家不是都傳聞自從宮裡領宴回來之後,五少爺便沒有踏足過五少夫人的房間嘛,竟然一多半都在綠意房裡過的夜,或者就是在小書房裡。你們想想,以五少夫人的性子,她豈能咽得下這口氣,這時候她要責罰綠意,落在旁人眼裡都當她是嫉妒,公報私仇呢。即便五少爺從前對綠意沒幾分感情,也會為了此怨恨五少夫人的,所以最後得利的是綠意。”
風荷輕笑,這個綠意,還真有兩把刷子,孺子可教也。以她這樣的手腕,便是不能鬥倒蔣氏,蔣氏也休想有好日子過。好像自從納了她之後,流鶯閣就不曾有過平靜的時候。
芰香聽著這裡邊的算計陰謀,臉都白了,乍舌道:“這通房還真不是好當的呢,不如安安分分當個丫鬟來得舒服。”
沉煙笑著點她的頭:“你以為人人都能當通房啊,哪個不要點品貌。只管跟好了少夫人,日後少不了將你體體面面地嫁出去。”
說話間,已經到了流鶯閣,院子裡燈火通明,王妃的丫鬟守在院門外。
王妃正在內室裡安慰蔣氏,蔣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