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時氣血上頭,很快就轉醒了,只是不說話一味地嚶嚶哭泣。
王妃看見風荷過來,心下有些不快,兒子媳婦丟臉就是丟她的臉,她並不想被風荷看到,尤其不滿風荷那邊的訊息來得這般快。
不等她開口,風荷已經解釋道:“媳婦用了晚飯,正想去祖母房裡請安,誰知遇到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衝祖母的院子跑過去,忙喚住了她,才得知五弟妹身子不痛快。媳婦想著,時辰不早了,不該去打攪祖母安歇,就做主讓那丫頭自己去用飯,五弟妹這會子可好些了?”
她這般說,王妃不免帶了三分感激,嘆道:“還是你慮得周到,太妃娘娘年紀大了,無事就不要輕易擾了她,我剛才也是一時急忘了。”
風荷心下冷笑,王妃想得也太簡單了點,今兒不說,難道保得準明兒沒人去告狀,到時候太妃依然不會待見蔣氏。
蔣氏對她們兩人的對話恍若未聞,只是哭泣。
王妃幾次喚她,她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卻沒有旁的話,王妃的臉漸漸黑了,幾欲發怒。
風荷不想留在這被禍水牽連了,而且她知道王妃有些話不便當著她的面說,她忙笑道:“五弟呢,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唉,他去看著人給綠意上藥呢。”王妃的話音未落,蔣氏就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既如此,那些小事五弟一個大男人也不大懂,不如媳婦過去瞧瞧,順便請五弟回來陪母妃說說話。”她一副溫柔討巧的樣子。
王妃雖不喜她,也知她是為了自己考慮,忙強笑著應了:“那就辛苦你了。”
風荷前腳踏出門,王妃就輕斥了起來:“你素日的伶俐勁都哪兒去了,當著滿院子人的面非要處置了那丫頭,叫你們家爺的臉面往哪兒擱。你若是要治她,暗地裡有多少法子不能用,偏要鬧得人盡皆知嗎?還當眾頂撞你們家爺,往後院裡的丫鬟誰還當他是主子,傳了出去你的名聲就好聽了?一個通房而已,要打要殺還不是由著你的,你與她置得什麼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只會被人說一聲善妒。你好聲好氣與小五說,他還會護著那丫頭不成,你卻一句不肯解釋,非要打人,你這哪是打人,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臉。”王妃氣得身子都在顫抖,鬧出這麼大動靜來,王爺太妃不聽到訊息就奇怪了,回頭還不知如何將這事兒圓過去呢。
蔣氏聽王妃厲聲呵斥她,心下只覺得委屈,但不敢駁斥,卻是哭得更大聲兒了。
王妃看她壓根聽不進去自己的勸導,根本不把自己這個婆婆放在眼裡,恨不得甩她一個耳光,忍了許久方把這口氣壓下去。
再說風荷領了人到綠意房中,只見綠意躺在床上無聲啜泣,但依然容顏整潔,而杭天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風荷進來都未發現。
直到風荷第二次喚他,他才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風荷。
風荷只得說道:“五弟,夜深露重的,母妃身子好了沒多久,撐不住。我們勸著總不及你勸了有用,還是你送她回房吧,好生安慰幾句。咱們年輕人,小小吵鬧幾句是常事,原沒放在心上,讓母妃跟著著急倒不是咱們的本意了。”
杭天睿聽她說得有理,連連點頭,謝道:“多謝四嫂了,綠意這裡拜託四嫂多看顧些,我去送送母妃。”
風荷笑著送他出去:“放心,不會吃了她的。”
杭天睿被她說得微微紅了臉,又忍不住回頭對綠意道:“四嫂最是和善的,你有哪兒不舒服不便與我說的,只管告訴四嫂,我回頭再來看你。”
“少爺,你快去吧,別讓娘娘跟著憂心,奴婢不過賤命一條,能伺候少爺就是奴婢的福分了。”她話未說完,眼淚就撲簌簌往下滾,看得杭天睿心疼不已,卻不得不出去。
待他去得遠了,綠意才擦了擦臉上的淚,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四少夫人看笑話了。”
風荷擺手,芰香會意,與青鈿拉著手到門口守著,兩人隨意有一句沒一句地胡扯。
“你雖是個下人,但如今也算半個主子了,何況你還是五弟的人,我是從未將你當下人看待的,更何來笑話之說。咱們女人,一輩子身不由己,想為自己搏一搏也是被逼的,你敢去爭去搶,何嘗不要勇氣呢。”風荷並不覺得妻妾制度有何不妥之處,這個世上,何處不是競爭,女人之間的競爭往往還要溫和些。
不過是東風壓倒西風或者西風壓倒東風,誰棋高一著,誰就笑到最後,只要這個過程不要太過血腥就好。男人既然把這個女人娶進門,他就負有保護她善待她的義務,他倘若做不到,那這個女人想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