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長久的恐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將她弄得崩潰了。
樹梢的冰凌,她嘴邊的笑,比雪暖三分,三丈外站著的是那個讓她傾國傾城的男子,拿去她魂魄的人,可形同陌路。
她的眼中,那個人顯然剛剛殺完人,身上、劍上都是血漬,劍尖還滴著血液,染紅了他站著的那塊白雪上,觸目驚心,他是她恐懼懼怕的存在。
多麼可笑,可嘆,可悲!這一切造成的人都是那個讓她恨不得立馬去死的人。
羽玥來接她,儘管她什麼都忘了,什麼都忘卻了,但還是憑藉那一絲熟悉感,撲過去,哪怕此後萬劫不復。
是轉折,是生死,一線之間,從跳懸崖絕壁到跳煙海蒼茫,從信念支撐到義無反顧,從承諾接住到生死未卜,誰都不知道跳下那波瀾壯闊的河水之後是否有生還的可能!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死,也是重生,蝴蝶破繭,那振翅高飛,鳳凰浴火,那翱翔九天,溺水而去,命不該絕,心中的恨意自是毀天滅地,但孤身一人,疾病纏身,如何才能脫困?
當她歸來,紫衣華曼,眼光幽冷,清歌曼舞,翩翩動人,揮散不去的是平靜下的層層殺意。
當她歸來,高臺大殿,一笑展顏,蹙眉舒展,滿滿愉悅,表達不盡的是追悔後的失而復得。
可她錯了,或許從一開始回來就錯了!
她又被困了,不過正是如此的鳳傾城,才是那個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的傾城,即使做困獸之鬥也要高傲凜然一切的鳳傾城。
他將她丟棄了,放開了她的手,他將去帶她回來,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他攝政王的王妃,浩瀚的皇太后,他此生惟一的牽掛、不捨,因為他的疏忽,再次站在生死邊緣。
當他走近,不需要太多的交談,只憑那一絲熟悉,便能發現。
走馬揚鞭,幕天席地,疏雨晨風,良宵正午,擁被高臥,單影成雙,紅燭泣淚,今夜,不再有兩地相思無處話的淒涼,隨風而就,撲軟枕,貪夢中,身邊他,枕上香,袖間香,從此後,再也不會分離,別離是為了更好的相守。
流年橫渡,最終那人被逼跳崖,若不死對她揚言定是不死不休。
可後來,後來的種種誰也沒有想到,再見隔年,間隔年,還是會心動,目光還是會流轉,流轉之間是心間強烈宣告它的歸屬權,是命?是緣?是劫?
終是一場宿命!
長袖善舞,時光驚擾了誰?翩飛到哪個國度?
一把匕首扎入心間,血流如注,他自願死在她的刀下,不掙扎,不反抗,畫地為牢,身旁有他的孩子的嫡親的母親,此刻卻連為他收斂都不願,一走了之。
人死如燈滅,至此,恩怨已休,何必再為此?
待她轉身時,他的屍首已不見,此生就此相別,亦是不錯。
有人為他報仇而來,鎩羽而歸,姻緣巧合,救了那人,同時淪陷。
當發現,回首晚矣。
他救了她孩子一命,聽禪意,解塵緣,去學會放下,退一步,從那十丈軟塵中抽身而出,在海角天涯靜靜守著一隅,卻不知時間如沙漏,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那請讓在最後的光陰中為她做點什麼,為她,為他,贖罪吧!
在她懷中笑著離去,前生業障沒有還完,今世再添業障,蹣跚歸途,卻找不到,來時方向。
歌聲中遠走,再不相見,從此後,相決絕。
三國大定,曙光在前方,帝都始建,此後京城、帝都,京都想必都熱鬧繁華。
傾國一世,她,踏上路途,去弔唁、釋懷那放不下的,隻身一人,隨後策馬去為此生牽掛找解藥,一人去,雙人回。
這一路上的風景不管如何變幻,至少你還在我身邊,從白晝到黑夜,從黎明到黃昏,有你,人生才完整。
看文,如隔世觀蓮,在這靜靜的子夜,如觀韋陀花,靜靜盛放,靜靜凋零,不管時間年華老去,他們依舊存活在這裡,迎接形形色色的人,我來,你去,還有接下來,人去留,不必憂傷,不必難過,有始有終,正如窗外月夕從虧到滿,無力挽留,惟笑而對,醉當下。
我是我,我非我,才是我,才有我!不論是故事上演裡的我,還是此刻凝墨的我,我都是我,在你的歲月中安然流轉,流風迴雪驚擾你的月落華年,而我靜靜沉睡一角,相遇便是緣。
卿顏如花,豈止傾城!
驟雨微歇,清風搖簾,驚豔了時光,溫暖了歲月,不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