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有關於黨內思想政治工作的論述,也有從附近一些縣誌上摘抄下來的 精華。
在穿著上,胡耀邦也與眾不同。別人穿褲子,講究一點的扎皮帶,不講 究的隨便找根繩子一系就完事。他別出心裁,粗針大線地在褲腰上縫了兩根 揹帶,穿起來頗有點西裝揹帶褲的味道。胡耀邦喜歡詩詞,尤其酷愛毛主席 在馬背上吟成的那首《沁園春·雪》,沒事的時候,便獨自詠誦,語調抑揚 頓挫,連走路的腳步也隨著語調高低起伏。久而久之,他身邊的小鬼居然也 都學會了背這首詩詞。
這年 9 月,晉察冀野戰軍成立,各縱隊領導進行了相應的調整,他和鄭 維山一起調到 3 縱。別看彼此性格、經歷相差甚遠,一個是威風凜凜的武將, 一個是文質彬彬的儒生,然而,相互取長補短,配合得倒也默契。
方才,他跟著鄭維山去前沿視察。雖說搭檔時間不長,他已經發現了鄭 維山那個不是習慣的習慣,每次戰鬥打響前,鄭維山必須親自到前沿去看看, 心裡才踏實。他有他的理論,也不知從哪本書上看來的:人在接受知識時, 視覺佔 83%,聽覺佔 11%,觸覺佔 1。5%,味覺佔 1%,難怪古人云:百聞 不如一見。鄭維山每次去看地形,都能發現不少問題,提出不少建設性的意
見。
轉了一圈回來,已經是下半夜了,鄭維山鞋也沒脫,就勢往炕上一倒。 胡耀邦不想睡,從書箱裡翻出一本書,半倚半躺地靠著牆。想不到,他手裡 的書還沒翻過一頁,鄭維山已經鼾聲大作。看著鄭維山睡的那個香勁,胡耀 邦輕輕笑了笑,把裹在自己腳下的大衣搭在他的身上。
突然,燭臺上昏黃的火苗悠悠地跳了兩下。
鄭維山睜開眼。經驗告訴他,一定有一發炮彈在附近什麼地方爆炸。 胡耀邦放下書,“這麼快就醒了,還不到 20 分鐘呢!” 鄭維山揉揉眼,“我感覺到好像什麼地方在打炮。” “真的?我怎麼什麼也沒感覺到?” “你的注意力都在書上,就是炮彈打到眼皮底下,也不會感覺到。”鄭
維山詼諧地笑笑。
“要我說,你呀,肯定有這方面的特殊功能。” 兩人正說著話,值班參謀推門進來。
“據觀察所報告,剛才有一發 105 榴彈炮炮彈從西北方向射向我陣地前
沿。” “老鄭,真有你的!”胡耀邦不無讚歎地咂咂嘴。
話音未落,地面又是一陣輕輕地震動,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 “一定是敵人炮兵試射,看來天亮以後,敵人就要發起進攻。” 鄭維山正說著,電話鈴響起來。他急忙抓起聽筒,裡面傳出楊得志的聲
音。
“是鄭維山同志嗎?你們那裡情況怎麼樣?” “我們已經完成了一切防禦準備,只等著敵人來鑽口袋了!”“告訴你,
敵人的援兵已經被我們調動了,目前正沿平漢路兩側向徐水增援,來勢很兇, 比我們預料的要多得多,怕是會把你們的口袋撐破了!” “司令員放心,我們保證他來多少,吃掉多少!”
“好,不過你們還是要作好精神準備,準備打大仗,打惡仗。沒打響之 前,讓部隊注意休息。”
“知道了。”
太陽像一個燃燒的火球,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越升越高,漸漸地,紅 色消退了,變成了一面耀眼的小鏡子。
陣地前沿一片沉寂。
9 點整。大地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鋪天蓋地的炮彈,冰雹似地砸向陣 地後面的小村子。蔣軍果真上了當,把村子作為攻擊目標。
重炮打完了一個基數,剛剛垂下滾燙的炮管。黑老鴉似的轟炸機群又盤 旋在村子上空,狂轟濫炸了一番。
終於,那沉重的“隆隆”聲遠了。 按照蔣軍一貫的進攻模式,該輪到步兵登場了。 戰士們抖抖滿身塵土,迅速進入射擊位置。 高高的塵障已經被風吹出了一個個豁口,透過這些豁口,可以看見那疏
密不等的散兵線,如湧動的黃色波浪,緩緩地向前翻滾。200 米。
100 米。
50 米。
?? 幾百只槍口同時噴火,織成一片赤紅的火網。敵人像撲向灘頭的潮水,
停頓片刻,便“譁”地一聲向後退去。丟下一片片歪倒的屍體和一聲聲悲慘
的呻吟。 如此進攻,重複了幾個回合,敵人也彷彿累了,不到黃昏,便偃旗息鼓。
小夜曲
月亮已經睡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