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勞孔:對的。
蘇格拉底:但是一個男醫生和一個男木工的稟賦就不同。
格勞孔:確是不同。
蘇格拉底:那麼,如果在男性和女性之間,發現男性或女性更加適宜於某一種職業,我們就可以把某一種職業分配給男性或女性。但是,如果我們發現兩性之間,唯一的區別不過是生理上的區別,陰性受精生子,陽性放精生子,我們不能據此就得出結論說,男女之間應有我們所講那種職業的區別;我們還是相信,我們的護衛者和他們的妻子應該擔任同樣的職業為是。
格勞孔:你說得很對。
蘇格拉底:其次,我們要請那些唱反調的人,告訴我們,對建設國家有貢獻的技術和職業,哪些僅僅適宜於女性,哪些僅僅適宜於男性呢?
格勞孔:這你無論如何是問得公道合理的。
蘇格拉底:也許有人會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說:一下子不容易找到令人滿意的答覆,只要給他們時間想一想,這也並不太難。
格勞孔:他也許會這麼說。
蘇格拉底:那麼,我們可不可以請求反對我們的人一直跟著我們,以便我們或許能夠向他證明,在治理一個國家方面沒有一件事是隻有男子配擔任而女人擔任不了的?
格勞孔:當然可以。
蘇格拉底:那麼,讓我們來請他答覆這個問題。“當你說一個人對某件事有天賦的才能而另一個人沒有天賦的才能,是根據什麼呢?是因為一個人學習起來容易另一個人學起來困難,對嗎?是不是因為有的人一學就懂,懂了就能類推,舉一反三;有的人學習了好久,甚至還不記得所學的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因為有的人身體能充分地為心靈服務,有的人身體反而阻礙心靈的發展呢?你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可用來作為每一問題上區分有好天賦與沒有好天賦的依據的嗎?”
格勞孔:沒有人能找到別的東西來作為區分的根據的了。
蘇格拉底:那麼,有沒有一種人們的活動,從上述任何方面看,男性都不勝於女性?我們要不要詳細列舉這種活動,像織布、烹飪、做糕點等等,女人以專家自命,要是男人勝了,她們覺得害羞,怕成為笑柄的?
格勞孔:你說得對。我們可以說,一種性別在一切事情上都遠不如另一性別。雖然在許多事物上,許多女人的確比許多男人更為擅長,但是總的看來,情況是像你所說的那樣。
蘇格拉底:那麼,我的朋友,沒有任何一項管理國家的工作,因為女人在幹而專屬於女性,或者因為男人在幹而專屬於男性。各種的天賦才能同樣分佈於男女兩性。根據自然,各種職務,不論男的女的都可以參加,只是總的說來,女的比男的弱一些罷了。
格勞孔:很對。
蘇格拉底:那麼,我們要不要把一切職務都分配給男人而絲毫不分配給女人?
格勞孔:啊,那怎麼行?
蘇格拉底:我想我們還是這樣說的好:有的女人有搞醫藥的天賦,有的沒有,有的女人有音樂天賦,有的沒有。
格勞孔:誠然。
蘇格拉底:我們能不能說:有的女人有運動天賦,愛好戰鬥,有的女人天性不愛戰鬥,不愛運動?
格勞孔:能說。
蘇格拉底:同樣我們能不能說有的愛智,有的厭智,有的剛烈,有的懦弱?
格勞孔:也能這麼說。
蘇格拉底:因此,有的女人具有擔任護衛者的才能,有的沒有這種才能;至於男人,難道我們不能根據同樣的稟賦來選擇男的保衛者嗎?
格勞孔:是這樣。
蘇格拉底:那麼,女人男人可以有同樣的才能適宜於擔任國家保衛者的職務,分別只在於女人弱些男人強些罷了。
第一講 愛慾、婚姻與城邦(3)
格勞孔:顯然是如此。
蘇格拉底:因此應該挑選這種女子和這種男子住在一起同負護衛者的職責,既然女的男的才能相似稟賦相似。
格勞孔:當然。
蘇格拉底:同樣的稟賦應該給同樣職務,不是嗎?
格勞孔:是的。
蘇格拉底:話又說回到前面。我們同意給護衛者的妻子們以音樂和體育上的鍛鍊,並不違背自然。
格勞孔:毫無疑問。
蘇格拉底:因此我們的立法並不是不切實際的空想,既然我們提出的法律是合乎自然的。看來倒是目下流行的做法是不自然的。
格勞孔:似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