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曾有著跟那斯特一樣的地位。他稚氣地繼續想著,穿過這扇窗戶,進了其中一間屋子,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只不過他沒有把這個以前當成一種現實的影象儲存起來,而是當成一種模糊而親切的感覺。
你在做夢啊,母親說。
我沒做夢,親愛的媽媽,他回答道,我想了些事情。
關於新修道院的?
我在想,這裡也有一個修道院大院,就像在勞芬一樣。
但是鄧肯多爾夫不是也有一個嗎,約翰娜說。
當然,但是您不覺得這裡的這個跟勞芬的那個更相像嗎?
跟勞芬的那個?她驚愕的盯著他看。你怎麼想到那裡了呢?你以後就想不起來它了。她估摸似的看著那幢大樓:它們不能相提並論,不,沒得比。
真的沒有嗎,媽媽?
如果仔細看過去的話,可能有這個或那個地方有些相似,但是勞芬的那個不是這樣的。
儘管如此,這樣的說法在他心裡生了根。他打算去這棟房子裡做客,因為它如此奇怪地讓他想起了一段久遠的過去。
Ⅴ 毛爾布隆(4)
之後他便被喧鬧拽著走了,去做所有一切接受新生活的準備,被領進進房間,穿梭於修道院內,途徑美麗的宿舍。當父母們離開後,他們聚集於第一頓晚餐,並受到了老師們的鄭重歡迎,魏因萊德做了第一個朗誦。他們感到舒適而無把握,但是有些東西他們是熟悉的:他們座位的秩序跟在鄧肯多爾夫時的一樣。倫茨坐在他對面,右邊是比爾芬格,左邊是芬格。
每次從管家的家門口經過時,他都帶著一種鄉愁打量它(寫這樣的一個句子是危險的。我在重構一種心理衝動,而這種心理衝動卻沒有被任何一種書面的提示所證實。因為我一再閱讀他那個時期的詩,尤其是那些寫給施特拉,寫給露易絲的詩——“每當我在山谷裡獨自而寂靜地,並且/ 被你所遺忘,漫步”——所以我有了回憶中的視角:這種試圖從虛構的距離之中製造親近的興致。我可以像以上這樣解釋。我必須這麼做嗎?難道一個兩年多以來一直在一個嚴厲的寄宿學校裡生活的半成年人有鄉愁很難讓人理解嗎?在一座與此類似的房子裡,他度過了他幸福的童年。關於這先前的幾年,他知之甚少,它們會變得越來越清晰)。
夏天早已過去了,也許男孩們在這十月的最後一些天就已經在挨凍了。因此,他們也就更加羨慕每一個能享受溫暖的房間的人,他們那些經常逃到村裡去而能享受溫暖的房間的人。他還不到17 歲,人們不能把這個給忘了,以免想象幻化出錯誤的影象,露易絲比他長兩歲。他什麼時候第一次看見她的呢?如果說粗略地看到的話,那一定是在剛到的第一天。因為他們進來的那一天,露易絲和她的姐妹們以及父母應該曾經站在房子前面打量過這些新來的。他們那時候就已經有了目光的交流嗎,她那“驕傲的步伐”那時就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了嗎?他應該很快就注意到她了。朋友們的閒聊,這些大吹大擂、關於桃色事件的謠言和比爾芬格那始終如一的興高采烈讓他做好了迎接一段“偉大愛情”的準備。比爾芬格的這種興高采烈讓他感到惱火,他也不敢跟他相比。我敢肯定,在他跟她說話之前,他就把她給理想化了。並且有可能他還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之間就暗地裡稱她為施特拉了。從他的詩和信件裡可以看出,雖然他的種種感覺如此熱情洋溢地找尋表達的出口,但是它們卻從未與恐懼分離過,一切都可能迅速消逝。
他喜歡她,他渴望著與她遇見。他寫下詩歌,延續自己的夢想。但是那斯特在寄宿生們面前保護著自己的女兒。為了接觸到露易絲,他必須找到一個幫手,必須等待有利時機。
毛爾布隆的院長其在兒子出逃並被領回家後,在給赫爾曼· 黑塞的父親的信中寫到:“……昨天的教師*上,我們已經討論過對您兒子的懲罰了,並且我有義務把我們所做出的決定通知您。我們一致認為,赫爾曼所犯的錯誤並非是有所準備和目的明確的逃跑,並且這也不是蓄意或者說是對抗的表現。因此,他在做出此種行為時所處的極度的精神激動和困擾必須成為減輕對他的懲罰的背景原因。所以,我們決定罰他關8 個小時的禁閉,赫爾曼必須從凌晨1 點半開始接受懲罰,直到早上9 點半。”
懲罰的各種形式對荷爾德林和黑塞來說都不陌生:從禁止喝葡萄酒(後來則是禁止咖啡),從偶爾的按規定捱餓到過分困難的筆頭作業到關禁閉,所有的人都害怕“簡陋小屋”。黑塞的老師們的友好有一個原因,他們想擺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