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比爾芬格,我早就料到了。
就彷彿修道院院長不是事先就知道了一樣,就彷彿他那些助手們不是早就把開溜者的名單給他了一樣。他所看中的是效應,他注重這樣的把戲。
走近點,我的寄宿生先生們。不然的話你們還會張開你們那愛插嘴的臭嘴。好了,小傢伙們。他把提燈放在一個石制的基座上,手靠在背後,手裡藏著那根棍杖。他們見識過這根棍杖,拿著它使他感到有把握,它經常成為一種精心算計過的、讓他極為享受的怒氣的工具。
每個人都試圖消失在另一個後面,試圖成為他人的影子。比爾芬格鼓起勇氣第一個邁出了向前的幾步,站定在修道院院長前面。當然,他一句話也不說,因為他知道,每個詞,哪怕是最低聲下氣的請求原諒,也都只會延長那可想而知的空談闊論。
你們怎麼了,芬格和荷爾德林· 芬格站到了比爾芬格旁邊,而比爾芬格則悄悄地伸手去拽荷爾德林,他抓住荷爾德林的胳膊,把朋友輕輕地拉到自己身邊。
我這麼看著你們的時候,覺得你們真是英雄,英雄啊。但是你們也別有用心,你們並不傻,而是詭計多端。你們腳發癢了,想跟老鼠一樣溜出洞去,夢想著去找女孩又不敢去,你們暗地裡搖搖你們的東西也就夠了——噢,這些事情我還不知道!但是你們卻如此欺騙親愛的父母們,如果還有父母的話,欺騙他們說你們
是如何像勇士一樣努力,如何履行著自己的義務,聽從老師的教導並愛戴他們,欺騙他們說自己沒有任何錯誤的思想,最多也只是犯下無辜的過失而已。對你們這些明白人,這些灌壞了的傢伙,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哈,比爾芬格,你說呢?
比爾芬格沒什麼想法,他避開修道院院長的目光,看著門裡的窺視口。
沒話說,一個字也沒有?那麼你呢,芬格,沒有什麼悔過的話,沒想明白嗎?等著,小傢伙們,我得好好教訓你們一番。你有什麼想法,荷爾德林?你是被這兩個傢伙給硬拽了去的,對吧?你也啞巴了,不會說話了?
他本該像其他兩個人一樣保持沉默,但是他卻試圖尋找一個解釋,以使得自己能夠擺脫這樣的場景——不用捱打,不用靠近,也不用受懲罰。他說,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欠考慮。比爾芬格用手抓住他的前臂,什麼也別說。
絕不應該就此懲罰他們避靜。
埃爾伯的譏諷便是他的答覆:這個傻瓜說,不應該因此而懲罰他們避靜。不會的,不會讓你們避靜的。就好像他不是經常避靜一樣。就這麼飛快地從一扇窗戶鑽出去並且鑽到附近姑娘們的短裙底下去了。小心我把你給打殘了。
他把他們“請”進了屋,自己則站在門口,以讓他們必須跟他擦身而過,看到他們害怕捱打而躬著身子時,他情不自禁地偷樂。
可憐蟲!站住!他喊道。別再往前走了!我看得清你們了。他把他們聚集在冒著黑煙的油燈底下。過來,比爾芬格,掀起你的制服,把你的長褲脫下來,好了之後光著屁股給我躺著。還是你想嘗試一點別的方法?你沒什麼想法,我想是這樣。你覺得打10 下夠,還是15 下啊?又沒想法。那麼打15 下,你覺得呢?
一直到這時都一直拉著荷爾德林手的比爾芬格放開了他,像他被命令的那樣把褲子脫下來後,把法袍掀到了屁股以上,彎著腰,把自己的屁股伸向修道院院長。他眉毛都沒動一下就讓院長啪啪地打了15 下,每一下都留下了一道波浪形的鞭痕。芬格被打了14 下,比他少1 下。荷爾德林已經把褲子脫到了膝蓋以上,制服也已經掀高了,但是修道院院長卻放下了棍杖,冷笑道,鑑於寄宿生荷爾德林的健康狀況不佳,要饒他不打,卻要把這種醜事儘可能詳盡地告訴他的母親。因為埃爾伯知道,對這個不想讓這個憂心忡忡的女人知道這一切的男孩來說,這是一個比捱揍還要卑鄙得多的懲罰。修道院院長期盼著他因此而提出異議,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異議。荷爾德林死死地盯著他看,彷彿因為過分的驚嚇而啞巴了一般,過了一會,他低下了頭。
我這麼做,對你來說沒關係嘍,埃爾伯問道。
修道院院長把男孩們解散了。他們提起褲子,鞠了躬,踮起腳尖悄悄地走了。
你瘋了,比爾芬格說,他會瞎編一氣告訴你母親的。我知道,他說。那你怎麼什麼也不說,芬格問道。我不知道,他說,真的不知道,我從未生過病。我也注意到了,比爾芬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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Ⅴ 毛爾布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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