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壯把散了一地的紅燒肉撿起了幾塊,卻並沒敢馬上吃下去。他將它們用衣服包好,順手拿了容小橋的錢袋子匆匆忙忙從牢裡逃了。誰讓這死丫頭把他的錢順走了,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氣。懷裡的肉香刺激著他的鼻子,而這熟悉的味道成了他此刻最大的動力。
雲遮住了月光,張大壯剛出來時外頭一片漆黑難辨方向,好在這地方張大壯熟悉,以前辦事的時候經常來往於此,因而不多時便朝著東北方向狂奔起來,他迅捷的身影猶如一隻矯健的黑豹,讓人看上去好像只是虛影一晃的功夫便不見蹤影。
葉乘涼葉乘涼,你這會兒還在家嗎?
張大壯不知道他回去之後能見到葉乘涼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這時候他必定要先回去看看情況。他被抓了之後這一轉眼都過了十來天了,再過半個多月本應是他跟葉乘涼訂下來要成親的日子,可是現在看來這些都要暫時拋到一邊。容小橋能拿著葉乘涼做的紅燒肉回來,這又代表了什麼呢?他們已經對葉乘涼出手了麼?張大壯不敢想。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張大壯不確定來人身份便伏□體靜靜觀察了一會兒,直到肯定只有兩騎,便一咬牙用撿起來的石子用力丟了出去。跑在後面的馬兒被擊中了屁股疼得頓時揚起前蹄,險些把馬上的人摔下來。那人第一時間勒住馬韁,大喝了一聲:“什麼人?!”
跑在前方的人也跟著調轉頭回來問:“怎麼回事?”
張大壯聽著這兩道聲音腦子裡糾結了片刻,很快下了決定。他悄無聲息地在地上摸了兩顆更為大的石子分別夾在食指和中指,中指和無名指之間,隨即便蓄力一擊,狠狠擊中了之前已經捱過打的那匹馬。這兩下子可疼得厲害了,那馬嘶鳴著把背上的主人給摔到了地上然後瘋狂地跑起來,跟無頭蒼蠅似的。另一騎上的見勢不妙,趕緊下了馬檢視朋友的情況,而張大壯就是趁著這功夫用最快的速度接近另一匹馬,一晃身的功夫便騎上去狠狠“駕!”了一聲,跑了!
那兩人一個大喊著:“我的馬!”一個則喊著:“張大壯,是不是你?!”
張大壯沉著臉,由於不小心掉了兩塊紅燒肉而心疼不已。他胯-下的馬兒許是先前就跑了不短的距離,這個時候跑起來速度明顯不是很快,大概跑了一個多時辰才到達往東北方向最近的一個小鎮。夜深人靜,這個時候除了窯子之外只有客棧還見人影,不過張大壯哪裡都沒去。他見著路上有野狗過來,趕緊的丟了一塊肉出去,見那狗吃了沒什麼問題,才把餘下的大口嚼巴嚼巴嚥進肚裡,讓胃裡稍稍好過一些。他倒不是擔心容小橋給他下什麼致命的毒藥,但是他擔心他們給他用些會讓人昏睡的藥,防著他動手腳。
以他現在的速度,起碼還要再跑兩個半時辰才能到達宜銅鎮,而這馬看樣子是跑不了那麼遠的路了,最重要的是騎馬回去容易被人發現蹤跡。張大壯猶豫一番便調轉馬頭,歪了點向方跑向安平縣。這個時候他也只有找郭庭安幫一把。雖然他們只見過一回,但是他相信郭庭安應該會出手相助的,畢竟司徒塵飛跟葉乘涼的面子在那兒。
五味齋是做正經生意的,這時候早已經關門了,張大壯強把門敲開,跟管事兒的人問了郭庭安的住址,隨後便去見了郭庭安,而且也沒來得及說太多,只借了馬便很快離開了安平縣。他心裡惦記著如果葉乘涼還在的話,他就直接先把人帶走藏起來再說。如果葉乘涼已經不在了……
張大壯晃晃頭,禁止自己想這些。
葉乘涼這時候幽幽醒轉過來,整個人有些發懵。他好像……坐在馬車上,可這是為什麼?他明明在炕上睡覺來著。往旁邊悄然一摸,尼瑪二三四都哪兒去了!?
這一下就把葉乘涼驚得徹底醒了,然後耳邊仍然是馬車的噠噠聲!
葉乘涼費了好大力氣才定住自己的心神,但是心跳還是有些快。這時外頭傳來了交談的聲音,巴啦巴啦巴啦,他特麼的一句都聽不懂!!!
莫非是束梁國人?這話聽著實在是不像方言啊,如果是方言他怎麼也不可能一個字都聽不懂吧?!
葉乘涼認真去判斷對方有幾個人,他甚至沒敢睜開眼,並且在努力讓自己的呼吸顯得很平穩。
又被人捉了,又!而且這次還不是齊晟國的人,葉乘涼有了這樣的認知,感覺耳邊就是一萬頭大象一起嗷一聲,叫得他腦子裡直嗡嗡。怎麼能倒黴到這種程度!孩子應該不會有事吧?
答案是:暫時沒有
孩子的抗藥性比大人肯定要低,再加上他們不像葉乘涼身上有解毒的能力,所以二三四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