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又悶哼一聲,垂下了眼簾。
再說韓悅這邊。
被吸入海溝的時候韓悅就放開了對文曉血脈的壓制。
只是剛才那短短几十秒,文曉就喝了大量的水,並且明顯缺氧。加上之前失血過多。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海溝裡水流湍急,來回各有方向,被水流卷著,一不小心就會猛烈的撞到哪裡。更別說或許會有來自大魚的威脅了。
在這樣情況下,文曉手腕處半凝結的傷又開始被水壓壓迫著滲出血。
而且這樣的情況……想找到一處相對平靜些的地方,還真不容易啊。
韓悅無奈,只得尋了一個長滿海草的地方,先是觀察了周圍有沒有大魚的出沒,等確定了。才敢把自己兩人都勉強固定起來。
沒有藥,沒有繃帶,沒有血袋。文曉的傷只能被水草簡單的纏起來,不讓繼續流血而已。
因為有了一半的鮫人體質,文曉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只是昏迷著。
但是這樣昏迷下去……也不妙啊。是該找個時間把她送回岸上醫治了……
韓悅用眼神一遍遍描繪著文曉的臉。
文曉一張小臉上慘白慘白沒有血色。無意識的閉著眼,她被水草固定著,身體隨水流晃動。看起來憔悴又可憐。
嘴唇飽滿,本來是漂亮的紅潤顏色,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沒有一點血色。
韓悅眼神定定的看著文曉。移不開目光。
她像是魘住了似的,緩慢的低下頭。
接近,接近。
……貼住了……好軟。
韓悅微微睜大了眼睛。她腦袋裡一片空白茫然,沒去想自己的行為,而是輕輕探出舌尖,一點點描摹著文曉的唇形。
時間像是靜止了。
韓悅呆呆的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她看著文曉,仍是沒回過神來。
她像是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行為是怎麼一樣。又看著文曉發呆了一會,才像靈魂出竅一樣飄忽著去找食物了。
文曉……溫宣……千夏……孫雅茱……
孫雅茱……千夏……溫宣……溫宣……
韓悅一路上腦海裡只反反覆覆的響著這四個名字。她反覆咀嚼著名字,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痛苦。
等韓悅再回來的時候,她手裡多了幾把不知名的水草和一尾魚。
韓悅一怔——文曉已經醒了。正安靜的飄在水裡。怔怔發呆。
韓悅垂了垂眼眸,把她眼中的神情統統隱藏了起來,表情變得平靜。
“你醒了啊。正好我帶回來了食物。吃完我們休息一陣,就趕緊去上面看看。”韓悅表情很冷淡的說,“你的傷勢不能拖了。我們要冒險去看看能從海溝裡出去不能,然後回岸上給你醫治。希望那些人已經回去了吧。”
文曉覺得她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只是道了謝。
“等你醫治好……”韓悅頓了下,覺得喉嚨裡堵得厲害,所以她清了下嗓子,“等你醫治好,你就回岸上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沒想到文曉反應卻很激烈:
“為什麼?!”她猛地問,聲音都激動地有些顫抖。
韓悅轉過臉,冷淡道:“你不適合留在海里生活。你是人,我是鮫人。人鮫有別。我們不是一個種族,根本不適合在一起。我害你受傷,是我的錯。而且救了你後,我也沒辦法保證我能照顧你。所以你就算是為了我考慮……你回去吧……”
她要守護好文曉。
但是文曉在海里,在她身邊,只會不斷受到傷害。
那還不如放她回去……
文曉喃喃的重複:“人鮫有別……人鮫有別……”
她看向韓悅,眼神痛苦而有些陌生。
“也好。”
文曉直直凝視著韓悅,把韓悅都看得表情有些不自在了,才移開目光,淡淡的回了一句。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無話可說了。從此後你我就陌路吧。”
文曉背過身,也不去看韓悅了。
她默默無言。心底難過得不是滋味。
韓悅……每一次你都救我,卻從來看不到我的心意。
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著我?
這一次我們是一對,我以為這樣會比以往好些,但你卻提出了……陌路……
韓悅,你……
呵……你提出了陌路。好,我同意。你說的話我會去照做。
但是韓悅,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