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高考稀裡糊塗過去了,我苦盼的假期終於到來了。桂成說他陪我到香芬家去看病,我說你回去吧,我打電話讓我爸過來。
我往家裡打了電話,第三天香芬帶著我和我爸回她家找她爺爺看病,我與桂成告別時,桂成說:“假期裡我去你家看你。”
我說:“好的,我的病馬上就好了,好後我會給你打電話,我也想到你家去轉一轉,病這麼久到處轉轉去開心開心。”
香芬的家在天中城的北部,離我家有一百多里地,香芬的爺爺是個慈祥的老人,他把蜈蚣、土元等許多古怪的藥材烤焦碾碎團成藥丸給我放在鼻孔裡。他說每天兩次,輕則三四天就好,像我這樣的過七天再來拿一次的藥就會徹底治癒。我初用藥時聞到一股惡臭,緊接著頭腦一陣清爽,伴隨著一種古怪的香味。我想終於等到頭了,如果得病之後立刻就知道來這裡,也不會影響高考,更不會受那麼多不名之罪了。
當晚,爸爸與我回到家裡,村裡來幾位長輩問我高考情況。這些天內,由於我有病,爸與媽一直都沒跟我談關於高考的事,我也不知道媽媽也患了很重的抑鬱症。
爸對其他人說:“他這兩個月一直有病,估計考的也不太好。”
我鼻子裡塞滿藥,低著頭蹲在一個石頭上,我說:“是啊,這些天來我一直沒看書,其實我該不會的,看書也不會。”
後來還是李大爺想了個法子,對我爸說:“明天你去找他老師說說,他老師也該知道,他平時成績好的,現在有病不好,讓他老師多加幾分。”
爸爸與我都苦笑了,真的無法向他們解釋高考的程式,是我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他們思想太純樸了。
得病之後,才忽然發現原來世界上的病人竟那麼多。回家七天來,我的症狀在一點一點地減輕,我做的事都是每天和媽媽聊天,聊的話題很多,聊了毛澤東、毛暗英、古月、趙薇、北京、奧運會、雅典、許海峰、宙斯、國民生產總值、搜神記、希臘、吳承恩、曹雪芹、麵條、麥當勞、黛安娜、趙本山、計算機、魔術、三維立體畫、阿里巴巴和四十個大盜等等等等,直到夜晚天上掛起月亮,不知誰在東邊野地裡點幾堆篝火,把月亮燒得變了顏色。
妹妹打工走兩年了,最近我與媽媽一直在病著,家裡的負擔都交給爸爸一個人。
我自己在樓上睡覺,每到睡覺前我都看看西南那連綿的遠山,並向東邊看那平原上的點點村莊,這時從山裡出來的那個小火車道上傳來夜行列車的嘶鳴,我感到體內有一種東西在動,有再來一次的衝動。
我的藥用完後,我自己又要去香芬家裡,臨走時爸爸交待我說:“在路上別忘了買點東西帶去。”
我買一兜香蕉,到她家時她爺爺還是很熱情,問我:“現在好了吧?一看就知道比上次精神多了。”
我說:“是啊,自從用上藥後,症狀就越來越輕了,睡覺也正常了,頭昏只是陣發性的,起碼我精神上已經戰勝了。”
他給我搬個椅子讓我坐下,我坐下後他站起來給我檢查檢查,說:“這已經全好了,我又給你配了七天藥,這七天藥用不完你就好了,用剩下的你可以放起來,這藥不易失效。”
香芬的奶奶慌忙到菜園子裡找菜,香芬問我考得怎樣,我說:“不好吧!”
香芬的爺爺就說:“香芬這次也沒考好,她說這次考失誤了,準備再留一級,明年考個好的,我還在說一個小妮兒家上啥學也沒用。”
說得我們三人都笑了,香芬道:“俺爺就是這個樣,重男輕女,啥都偏向著他孫兒,我就沒一點好的。”
她把爺爺說得自顧自地嘿嘿笑。
我問香芬:“你還一個老弟呀,咋沒見?”
香芬說:“他呀,走親戚去了,即使不走親戚也是成天不見人影。”
她爺爺道:“我就覺得俺孫兒比俺孫女兒疼我。”
香芬說:“我以後要是疼你才怪呢!”
她爺爺忙接著說:“看,看,你同學在這兒,你還這樣說,我說的還能假嗎?”
我們都笑了,這時奶奶從外面拿著菜回來,香芬就幫忙到灶屋裡做飯,剩下我與爺爺在堂屋裡。
這下我們聊得更隨和了,他給我講了他行醫的經歷,我也與他聊起有關中醫的話題。
在香芬家吃過午飯,我便帶著七天的藥回家了,我知道我的病再過幾天就好了。一路上我在想著接下來怎麼辦,我還想著考試成績會出現奇蹟。
當我到家時我的病就好了,我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