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仁板起臉來,向他訓道:“你懂什麼。你知道秦人是怎麼種地的?他們定下法律,保管耕具和耕牛,還有定時施種,澆水,除草除蟲,一切都照最好的田,最好的收成來辦。耕牛死了,保管的人有罪,縣令都有罪。只有這樣,才以那麼大的地盤,養活了百萬大軍。千多年下來,咱們還不如古人呢!你放心,我必定選取最好的農具和種子給你,若是種不好田,就是你的罪過。你別當兒戲,就當是打仗。咱們全軍的生死存亡,也在這種田上。你若真的不想做,我還是換人來過吧。”
他開始還有些玩笑的意思在,待說到最後,已經滿面肅然,訓的小伍不敢再插半句嘴。
待他說完,小伍已經站直身體,向著張守仁鄭重道:“將軍,只有戰死的軍人,沒有臨陣脫逃的軍人。既然將軍下令,我便拿這事當打仗來辦。若是每畝低於五百斤,末將提頭來見。”
不是雜交的小麥或是水稻,每畝高於五百,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張守仁大是滿意,於他擊掌約定,待來年春收,驗看成績。
小伍心情緊張,張守仁卻是心中有數。他踏看一圈,已經將各條水渠,積肥、挖溝排水等諸多後世農業的先進經驗,全數用上。除了化肥農藥什麼的,委實沒有辦法,其餘的各種舉措,已經與後世無異了。
“此地山勢險要,外面的東西運進來,很是不易。一百斤的物資,得四五匹馬拉上來。咱們的馬,可都是戰馬啊。”
張守仁轉到山谷出品前,眼見數十匹馬拉著幾車新購得的急需物次,艱難向上,待拉到寨門前時,所有的馬匹都是霧氣蒸騰,疲憊不堪。
他皺著眉向胡光道:“快些派人買些驢子和騾子來,戰馬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胡光苦笑道:“北邊實在是太貧苦了。咱們襄城每月有兩次騾馬會,想買多少管夠。這裡,敲著鑼鼓去買,還是沒有。末將已經派人潛到信陽府附近去買,那裡畢竟是大府州城,應該能買到一些。”
“我讓你派幾個人,帶一些山民,去尋藤條,搓成堅固的粗繩,你去辦了沒有?”
胡光一楞,歪著頭想了一回,方想起是張守仁確是有過這個吩咐。
“末將事忙,竟然忘了。”
張守仁笑道:“這也是件大事。記得,要搓的堅固,要粗過兒臂,支援得住千斤以上的重量。”
胡光不知他的用意,卻明白這人做事絕不會無的放矢,當下答道:“是,末將立刻就去備辦。”
張守仁嘿然一笑,又看了片刻,便自離開。
這樣的一個半山之中的寨子,上下很難,運送物資也難。如若不然,想那富戶也不會輕易放棄這裡。以他現下手中的實力,斷然不可能做出鋼絲來做拉索,可是這山有韌勁的藤條倒處都是,編織成粗過手臂的粗繩,以滑輪吊藍絞索來運送人員和物資,可比馬拉人扛的,要省力許多。這樣一來,也能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做別的事。
山中風力極大,待麥子播種下之後,他還要著人在空曠處以石灰木板建造風車,輕便的運輸馬車,種種西方農民智慧的結晶,他也老實不客氣的拿來用了。
科技的進步不會一蹴而就,卻可以在細微處慢慢改變人的思維方式和做法。不論如何,一直到千年之後,中國農民仍然使用西周時發明的梨和獨輪小車的落後局面,絕不能在他張守仁的眼皮底下發生。
一隊兩百多人的騎兵,趁著夜色中的月亮的微光,艱難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
李勇和唐偉接了張守仁的將令,帶著自己的全部屬下,往擊這大別山內著名的土匪武裝過江龍王亮的山寨。這過江龍是鄭州人氏,荒年時,逃入山中。因為家族勢力很強,一門兄弟十幾人先是欺男霸女,橫行無忌。後來看到中原大亂,這山裡沒有人願意認真來攻打,他兄弟諸人,推舉了過江龍做首領,乾脆拉起大旗,號稱義軍,收攏民眾,打造兵器,平時在山裡種地打獵,日子過的逍遙自在。遇著好機會,就帶上幾千嘍羅,下山搶劫。
大半月前,他的前哨小隊出山搶掠,不合遇上一隊官兵。與以前南面派來的朝廷官員不同,這隊官兵和帶隊的官兒,一不肯給錢給糧,二沒有好言好語的安撫,上來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將他的幾百部下,全數斬殺。殺戮之慘,事後跑過去看的幾個大頭領都是嚇的頭皮發麻。
驚懼之後,看著幾個被削去雙耳,嚇的痴痴呆呆的部下。幾個王氏頭領私下裡一商量,覺得絕不能失了這個面子,就向朝廷討饒求和。若是不然,他們王家在這大別山裡原本就是外來客,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