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杆子首領對他們不滿。威風一丟,各人的手上可全沾滿了當地山民的鮮血,到時候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們按住訊息,派人將屍體暗中掩埋,連親屬也不給知道。公開宣佈的訊息,只是寨子遇到了敵人,受了伏擊,損失很小。
將訊息傳出後,他們就廣發英雄帖,方圓幾百裡內大大小小几十個寨子,加起來總有幾萬的兵力,按他們的想法,對方就是實力再強,再能打,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只要各個寨子稍給點面子,每家派幾百人來,再加上他們自己的三四千人,湊上過萬的大股軍隊,實力都足以下山攻下州府了,滅一個外來的小寨子,自然不成問題。
他們大舉動作後,已經過去了三五天的光景,各寨的兵雖然尚沒有派來,卻大多答應。王亮與幾個兄弟心中歡喜,這一日在寨子裡大擺宴席,下狠心殺上十幾頭豬,二十多頭羊,其餘雞鴨無數,窖藏的美酒也搬了出來,就在寨子中間擺開了流水席,讓各頭領帶著屬下享用。
王亮等人,也趁著酒興在各酒桌間轉了一圈,許諾打敗敵人,搶得對方的錢財後,這樣的宴席還要再擺一次。山寨中,只有這些中層以上的頭領日子過的滋潤,其餘的小頭目和普通的小兵,日子並不比普通山民強過多少。難得頭領這麼大方,各人都是歡聲雷動,興奮之極。
眾人不知對方的底細,那天被放回來的幾個小兵,早就被王亮等人藏了起來,不準露面。此時重賞激勵之下,各人都是踴躍之極。吵嚷起來,好似對方那幾百人,都已經成了刀下之鬼。
在這樣的氣氛渲染之下,自己寨子的實力又是方圓百里內實力最過強橫,雖然防守很是薄弱,只是一道木柵欄圍在山寨四周,可是好漢架不住人多,三四千人計程車兵,又能誰敢來打他們的主意?
眾人寬心飲酒,從下午斜陽西下時開始,一直飲到子夜時分。多半兄弟都喝的東倒西歪,互相攙扶著回到自己的宿處睡覺。一時間,寨子內鼾聲大作。
王亮昏頭昏腦,看著滿場院的骨頭殘渣,吩咐人趁著掃了。明日就有別寨的將領帶著兵過來,教人看到了不好。
他撮著牙花子,看著幾十個老頭暈天黑地的掃,自己心裡突然一沉,叫過幾個負責守夜的頭目,向他們沉聲道:“直娘賊的,吩咐你們不要多喝,你們見了酒就沒命,看你們那黑臉喝的紅撲撲的,一會守夜時被人摸了寨怎麼辦?”
一個小頭目大著舌頭笑道:“這幾百裡內,就屬咱們寨子里人多。其餘的寨子,多的千多人,少的才一二百人,誰敢來打咱們的主意?兄弟們雖然有了酒,可是提起刀來,三五把砍一個人,神仙也沒法。”
王亮瞪他一眼,獰聲道:“歷朝歷代打仗,死的都是你這樣不知死的鬼。你再敢胡說八道,大大咧咧,老子把你沉到井裡,讓你好好醒醒酒。”
他兇橫殘暴,向來是說殺人就殺人。沉到井裡醒酒云云,可並不是全然在說笑。
如此一來,五六個負責守夜的頭目心中害怕,雖然站還站不穩當,卻努力立直了身子,向他道:“請大頭領放心,咱們必定不敢睡覺,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巡夜。”
王亮這才滿意,重重的一點頭,由著兩個搶來的小妾扶著,頭重腳輕的回房歇息去了。
他的部隊完全是土匪武裝,雖然也號稱是復國義軍,編制還仿效著大楚軍制。其實完全沒有訓練編制過,打起仗來,揮舞兵器,向前直衝,就是他們的章法。打勝了仗,就四散搶掠,誰搶錢財和美女多,誰就有功。
這樣的軍紀和傳統,散漫已久。王亮雖然兇橫,待他一去睡覺。這些小頭目也是滿肚的酒,看著他擁著搶來的大家閨秀去享受,旁人如何能夠心服。
那個被他危脅要沉井的頭目吐一口唾沫,恨道:“他奶奶的,他們大頭領穿著綾羅綢緞,床上睡著嬌滴滴的小娘,吃的大塊魚肉,喝的上好美酒。咱們年年辛苦,只有逢年過節,才分幾塊肉打打牙祭。今兒難得,大家高興一場,他還這麼兇橫。”
“正是。咱們的寨子有誰敢來摸。他分明是閒著沒事,尋咱們開心哪。”
“不管他,一會吩咐下面的好好巡夜,咱們哥幾個找地方睡去。大不了四更再起來,裝個樣子就是了。”
眾人睏意上湧,哪裡管得上許多。步到寨子外面,將幾十個巡夜的小兵叫來,嚴辭厲語吩咐了,讓他們好生巡查,自己卻呵欠連天,找個地方睡覺去了。
他們自以為想的周到,卻不曾想,他們連王亮這個大頭目的話都打了折扣,更何況是自己屬下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