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頭的雨已密如簾,冰涼的雨滴打在臉上,分不出哪是淚哪是雨,失魂落魄如喪家犬一般。
到今日衛蘅才發現,原來世上最傷人的不是刀劍,而是言語,尤其是來自於自己深愛之人的惡言毒語。
念珠兒和木魚兒強架著衛蘅洗了個熱水澡,可半夜裡她還是發起了高燒。額頭燙手,但身上卻冷得發抖,衛蘅哆哆嗦嗦地縮在被子裡,也不叫人,滾燙的淚滴滑入軟枕。
衛蘅沒想到原來陸湛心裡是那樣看她的,一無是處,品行敗壞,甚至淪於淫、蕩。衛蘅死死揪住自己的衣領,曾經以為已經身處地獄,如今才知道地獄之下還有煉獄。
衛蘅氣極之下說陸湛跟何致一樣,那不過是氣話,何致騙她成親,但陸湛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全怪她自己識人不清,以為陸湛不曾忘情,可惜那不過是以己推人。
只是她如今陷入陸家,未來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只怕比之在杭州的日子還要晦暗難受,至少在杭州,她還有些許自由。
衛蘅將頭悶在枕頭裡,只恨自己為何只是發燒,就不能這樣去了麼?倒還乾乾淨淨。
陸湛惡毒的話語和嫌惡厭惡的眼神不停地衛蘅眼前掠過,她自己也幾乎自厭欲吐,再弄不明白她的一生怎麼會走入如斯境地。嫁給何致是咎由自取,那麼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女人不管為心愛的人受多少苦難,都甘之如飴,半點兒眉頭都不會皺,可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心愛之人瞧不起。
陸湛的話就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擊垮了衛蘅所有的信心。
被自己鍾情的人這樣否定,衛蘅瞬間就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泥潭,甚至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只會髒人的眼睛。
待衛蘅熬過這場幾乎奪走她神智的高燒之後,念珠兒和木魚兒才吞吞吐吐地告訴了她,雪竹的武功被引泉給廢掉了,如今正傷重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