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一直冷著一張臉沒說話,但是也沒有當眾給衛蘅難堪。--二夫人陳氏對衛蘅倒是‘挺’熱情的,大少‘奶’‘奶’黃氏對衛蘅溫婉地笑了笑,文安縣主朱惠看衛蘅的眼神就有些嘲笑的意思了。
敬了茶之後,陸湛還要去招呼前面留下未走的客人,留下衛蘅一個人在宣瑞堂。
老夫人笑著對衛蘅道:“雖然下午才認親,不過好些親戚這會兒都在遊園,咱們也去轉轉,你多見見以後也好走動。”
衛蘅點了點頭,上前扶了老夫人的手肘,出了宣瑞堂。
老夫人拍了拍衛蘅的手背道:“昨天晚上你受委屈了吧?”這樣大的事情,老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訊息,只怕這府裡的人都知道新婚之夜新郎沒有進新房的,不過都不當著衛蘅說而已。
說不委屈當然是假話,忽悠不了人,所以衛蘅只能保持沉默。
“楊氏去後,兩個孩子就喜歡黏著三郎這個做爹的,昨晚上,三郎過來看孩子我是知道的,朗哥兒一直哭著不讓他走,三郎對這兩個孩子最憐惜,所以委屈了你,不過你放心,今晚我親自哄他們,不會耽誤了三郎和你的。”老夫人笑道。
衛蘅也很想笑一笑,可是扯出來的笑意太勉強,還不如不笑。心寬,衛蘅又對著自己默唸了三遍這個詞,這才開口道:“孫媳沒有怪他,孩子小,父親續娶,心裡本就難受,我能理解,三郎是一個好父親。”
老夫人又拍了拍衛蘅的手:“你是個好孩子。”
老夫人和衛蘅一行剛走到園子裡就遇到了龔氏,她是楊順的母親,也是楚夫人的表妹,此次陸湛成親,特地從千里迢迢之外的陝西趕了過來。衛蘅雖然和離過,但是出身頗高,龔氏實在有些不放心她那兩個外孫。
“老夫人。”龔氏上前來給木老夫人道了安,打量衛蘅時,越看心就越驚。她沒見過衛蘅,只聽人說起過這位陸家新的三少‘奶’‘奶’,都說生得美,可究竟是個什麼美法兒,只有當自己看了才能明白。
“這是你楊姐姐的孃親,也是你表姨母。”老夫人給衛蘅介紹道。
衛蘅看見龔氏那張和楊順頗為相似的臉時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衛蘅給龔氏行了禮。
龔氏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送了衛蘅一對金鐲子。
“我和你表姨母坐坐,叫你大嫂帶你去逛逛園子吧。”老夫人對著衛蘅道。
黃氏趕緊上前來領了衛蘅往別處去。黃氏不是個多話的,每到一處就給衛蘅介紹一下名字,其實看匾額衛蘅就已經知道了。遇到熟悉的人,虧得衛蘅也是上京城長大的,不然黃氏就只給一個姓兒,衛蘅肯定得暈菜。
小半天下來,衛蘅還神清氣爽,黃氏就走得額頭冒汗了。
“那邊有涼亭,大嫂去歇歇吧。”衛蘅體貼地道。
黃氏也的確走不動了,只能歉然地看了衛蘅一眼,“那我就不陪你了。”
衛蘅笑著點了點頭。
之後衛蘅登上了齊國公府‘花’園最高處的梅崗,想要心寬,首先就得眼界寬。衛蘅相信,昨夜陸湛絕不是故意給自己難堪的,因為衛蘅在這件事裡看不到任何好處,自己受輕視就不說了,陸湛也會留人口舌,何況,不管如何,衛蘅都已經成了陸湛的妻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就是一體的。衛蘅不相信陸湛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想通了這些,衛蘅臉上的笑容就燦爛了許多,再回到老夫人身邊時,已經是笑容滿面。
老夫人瞧見衛蘅這樣,還有一絲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讓她想通了,不過這是好事。
“不行咯,眼睛‘花’了,蘅丫頭,過來幫我看著牌,免得她們欺負我眼睛不好使,拿我當冤大頭。”老夫人朝衛蘅招了招手。
衛蘅“哎”地應了一聲,坐到了老夫人的身邊。
下午認了親,衛蘅回到“蘭藻院”時,也差不多快要累趴下了,天氣本來就熱,她還得一身大紅‘色’,自己瞧著都熱得不行,先就進了淨室,換了一身涼爽的冰蘭地蟬翼紗裙出來,吃了木魚兒端來的澆了酥酪的冰碗,這才算是緩過了勁兒來。
木魚兒一邊給衛蘅打扇,一邊道:“老夫人住在中路的萱瑞堂,少‘奶’‘奶’是知道的,世子爺和夫人住在東路的叢‘玉’院,二老爺住在東路的明彩院,原先的三少‘奶’‘奶’住在東路的合香院,如今已經鎖了。說是要給以後朗哥兒娶了媳‘婦’之後住。”
木魚兒的話聽著雖然瑣碎,可實則大有文章,衛蘅斜睨了木魚兒一眼,這是她怕自己傷心,不敢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