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路住的都是長輩,唯一的例外就是住了陸湛這個長房嫡子,未來國公府的繼承人。陸湛這一輩的其他幾個兄弟都住在西路,而衛蘅這位繼室的院子也在西路。身份之間的高低在齊國公府表現得十分明顯。
這些虛名,衛蘅沒有看在眼裡。
正說著話兒,謝媽媽就走了進來,笑著道:“少‘奶’‘奶’,蘭姨娘來給少‘奶’‘奶’問安了。”
衛蘅坐直身子冷著臉看著這位謝媽媽。
念珠兒依舊給衛蘅打著扇子,不緊不慢地道:“少‘奶’‘奶’在休息,媽媽怎麼不通報一聲就直接進來了?”
人善就是被人欺,昨夜陸湛沒進新房,今日就有人開始作怪了。
謝媽媽沒想到會被念珠兒這樣嗆聲,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我這兒不是聽見裡頭有人說話麼,就以為少‘奶’‘奶’起來了。”
木魚兒可沒有念珠兒的好脾氣,瞪圓了眼睛道:“既然聽見有人說話,怎麼還往裡走,主子說話也是你能隨便聽的麼?”
謝媽媽乾脆收了笑容道:“又不是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姑娘何必這麼大的氣‘性’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主子哩。”
謝媽媽這話說得可就頗為有意思了。
念珠兒開了口,依然緩慢,“這麼說,媽媽去老祖宗的上房也是不經通報就能直接進去的咯?”
謝媽媽立即就不吱聲了。
木魚兒是個不饒人的,“喲,這怎麼可能,謝媽媽這是仗著是前頭夫人身邊的紅人,又看著咱們少‘奶’‘奶’脾氣好,想先發制人拿捏了咱們吧?”
衛蘅嘆息一聲,嗔了木魚兒一眼,“木魚兒你還不趕緊給謝媽媽道歉,有些話你心裡知道就好了,何必說出來刺人,從小怎麼教你的?”
謝媽媽的老臉當時就紅了,她實在沒料到衛蘅這樣厲害,也沒想到她這樣有底氣,昨天三爺都沒進屋,她今日就敢發作自己。
何況,衛蘅雖然容顏盛麗,但是天生一副琉璃似的‘精’致,便是生氣,也自帶著三分嫵媚,叫人喜歡得不知如何是好,卻也讓人生不出敬畏來。不然也不會人人都覺得她好‘性’兒,可欺了。
木魚兒上前給謝媽媽道了歉。
衛蘅這才又道:“我屋子裡慣來都不用婆子的,媽媽既然是先頭夫人留下的,我瞧著兩位哥兒還小,再多的人伺候都嫌不夠,我明日同二嬸說,媽媽還是去兩位哥兒身邊照顧吧,有了你,老祖宗和三爺也都能放心些。”
“可,是世子夫人讓奴婢來伺候少‘奶’‘奶’的。”謝媽媽的氣焰一下就湮滅了下去。
若是換個軟弱一點兒的人來,新婚丈夫不進房,新少‘奶’‘奶’指不定還真就被謝媽媽拿捏住了,可惜她不是個聰明的,不然也不會前頭少‘奶’‘奶’的舊人杵在這兒給新人添堵了。
從謝媽媽身上,衛蘅對楚夫人和以前的楊氏都有了一點兒新的看法。
“我身邊這許多人,何用麻煩媽媽照顧,我婆婆讓你過來,想必是以為三爺會讓兩位哥兒搬回來,不過今早三爺同我說了,兩位哥兒年紀太小,不宜來回挪動,還是就住在老祖宗那兒為好。”衛蘅看著謝媽媽道:“和媽媽說句心裡話,你心底肯定也知道,在我這兒得不了重用,可是你是先‘奶’‘奶’身邊的舊人,去哥兒那兒前程可就不同了。”
其實謝媽媽又何嘗不想去兩位小少爺那邊,只是‘插’不進去而已。如今衛蘅既然肯跟二夫人講,名正言順地把她安排過去,她難道還拿捏不住那兩個‘奶’娘?
衛蘅對謝媽媽軟硬兼施地,讓她沒了話說。
等謝媽媽出去後,木魚兒忍不住抱怨道:“少‘奶’‘奶’對這個老貨那麼客氣做什麼?”
衛蘅道:“畢竟是先‘奶’‘奶’身邊的人,人走茶涼最易讓人唏噓,我也只是以己推人罷了。”
念珠兒趕緊道:“少‘奶’‘奶’胡說什麼呀,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長命百歲,衛蘅可不敢想,她上輩子陽壽就不多,總不能撿了便宜重活一輩子,還添了陽壽的。她對著謝媽媽唏噓,又何嘗不是在唏噓將來的念珠兒她們幾個。
衛蘅笑了笑沒接話,只道:“讓蘭姨娘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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