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剛躺在榻上,就催木魚兒,“趕快去打聽打聽,我娘回來的話,趕緊告訴我。”
這一日,直到天黑何氏和老太太才從齊國公府回來。
一回來何氏就被木魚兒請到了衛蘅的屋裡。
何氏進門的時候,臉上幾乎放著紅光,有一種當了救世菩薩的自豪感,衛蘅看了就放下了一顆心。
“娘,怎麼樣了,華大夫說老國公的病還有治嗎?”衛蘅問。
何氏斜瞪了衛蘅一眼,“你別管這個,咱們先來算一算你偷偷溜出去的這筆賬。你現在長大了,性子也野了,你還是個姑娘嗎,竟然跟著一群男的就這樣出遠門,你沒長腦子嗎,萬一出了事兒,你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也不靈,你知道我這幾日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衛蘅忍著疼,挪過去抱住何氏的手臂道:“娘,我的親孃,我的親親孃,都是我的錯,我今後絕對不會再犯,我也是一時心急嘛。況且,這次若是我不去,華大夫肯定不會跟著鄭管事回來的。”
何氏冷笑道:“我知道,我還知道我女兒大方得緊,隨隨便便五萬兩銀子就出去了。”衛蘅動用那麼大筆的銀錢,何氏如何能不知道。
衛蘅也不敢再狡辯,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何氏求原諒,腿又疼得厲害,她認不出倒抽氣。
“這是怎麼了,連下地也不行?”何氏畢竟疼愛女兒,見衛蘅傷著了,也就顧不得教訓她了。
衛蘅將身上的薄被拉了拉,阻擋住何氏的視線,“就是蹭脫了一點兒皮,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何氏因為氣憤衛蘅的自作主張,便也懶得管她,只道:“那你小心些,傷口別沾了水,這天氣太熱,小心化膿。”
衛蘅一邊點頭,一邊不停地“嗯、嗯”,“娘,你趕緊說今天的事兒啊。”
何氏還是不說,反而多看了衛蘅幾眼,然後問道:“珠珠兒,你跟娘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惦記,惦記人家陸三郎?”
衛蘅完全沒料到何氏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她驚慌失措地幾乎尖叫道:“娘,你怎麼會這樣想?”
何氏也是從女孩兒過來的人,若不是衛蘅惦記陸三郎,哪個女孩兒能有這樣的勇氣遠行千里。
何氏嘆息一聲,鄭重地道:“珠珠兒,你要記住,你是訂了親的人了。不管有什麼心思都得放下,那陸三郎雖然幫過你爹爹,但是那樣的人對女孩兒來說,卻未必是好人。”
“娘,你放心,我對他什麼心思也沒有。只想替爹爹還了欠他的情。”衛蘅低聲道。
何氏梭巡著衛蘅的臉,也沒再多說,這些事兒說多了反而不好。
衛蘅見何氏的臉色放鬆了,這才又抱著她道:“娘,你就快說說今天的事情吧。”
“你急什麼,你娘我進門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何氏逗著衛蘅道。
衛蘅趕緊撐起身子,親自給何氏倒了一杯涼茶,“娘,喝茶。”
何氏喝了茶潤了嗓子,這才不疾不徐地道:“今日我和老太太領著華大夫去齊國公府時,楚夫人看見華大夫就不同意他給老國公看診。”
何氏又喝了一口茶,在衛蘅亮得都要冒火的眼神下,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華大夫的確太不修邊幅了,褲腳都一隻挽了,一隻沒挽,哪裡像是大夫,倒像是地裡的泥腿子。”
衛蘅皺眉,不依地道:“華大夫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好大夫,懸壺濟世,妙手仁心。”
何氏摸了摸衛蘅的臉頰,“你別急啊,你是沒看到華大夫給老國公把了脈之後說還有救的時候,楚夫人那臉喲,那臉色真好看。”何氏忍不住笑了出聲。
這京城裡沒幾個人夫人喜歡楚夫人的,那人仗著出身好,嫁得好,兒子生得好,經常瞧不起人。
衛蘅不得不忍受何氏這種惡趣味,等她笑夠了楚夫人,何氏這才又接著道:“最後是木老夫人做的主,反正老國公都那樣了,死馬當成活馬醫,讓華大夫看看又不吃虧。”
衛蘅點點頭。
“你別說,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華大夫張口就說出了老國公的症狀。你是沒看到啊,如今老國公一日裡能清醒兩個時辰都不能了,他們家連棺木都備好了。上等的楠木,那樣整塊的大料可不容易得……”
衛蘅不耐煩聽這個,她只覺得自己娘也太會跑題兒了,真是惡趣味,她這就是欺負自己著急來著。
“說正事兒,說正事兒。”衛蘅打斷了何氏的話。
“哦,哦。”何氏又喝了一口茶,“當時老國公正昏迷著,吃了華大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