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了。
官道上徐徐出現一條人影,黑紗覆面,身著麻衣,兩隻寬大的衣柚下垂過膝,身上卻未見攜帶兵刃。
郭長風急忙凝聚目力打量,只覺那人除了一件麻衣和客棧中神秘客人依稀有些許相似之外,卻無法斷定是否同一個人。
皆因他臉上戴著面紗,他的手中少了一柄銀鞘鴛鴦劍,身旁更沒有口檀木箱子……
那麻衣人走得很慢,不時左顧右盼,好像在欣賞夜景似的,分朋看見木尊者坐在路旁,靈飛道長等人也停立在數丈外,仍然緩步前行,恍若無睹。
漸行漸近,木尊者突然長身而起,低喧一號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
麻衣人一頓停步,回頭望了望,又用手指了指自己,道:“老和尚,你是在距我說話嗎?”
本尊者冷冷道:“不錯,此地別無他人,老衲已經等候施主很久了。”
麻衣人道:“你等我幹什麼?我窮得這樣,難道你還想跟我化緣?”
木尊者低喝道:“老衲不是化緣來的,而是向施主討一筆債。”
麻衣人說道:“討債?我什麼時候欠了你的錢啦?”
木尊者冷笑一聲,道:“施主,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老衲木尊者,現為少林寺達摩院長老……”
麻衣人道:“我不認識你是什麼尊者,也沒欠過少林寺香火錢,老和尚,你一定認錯人了。”
木尊者道:“是嗎?施主不久前在蠻河附近,劍傷五大門派高手,難道也是咱們認錯人?”
麻衣人道:“這話是誰說的?我一輩子沒跟人打過架,見了刀劍就發抖,老和尚,你可千萬別信口胡謅,出家人說假話,是要下地獄拔舌的。”
木尊者叫道:“大丈夫敢作敢為,施主以為裝疾扮傻就能矇混得過去麼?”
回頭對靈飛道長道:“諸位道兄,剛才出手傷人的,可是這位施主?”
靈飛道長等人異口同聲道:“沒有錯,就是他。”
麻衣人急了,大聲道:“你們都瘋啦,我跟你們素不相識,你們幹嘛這樣血口噴人?”
木尊者道:“施主一定不承認,這也簡單,你把覆面黑紗取下來,讓咱們看看你的容貌。”
麻衣人連忙舉手按住面紗,疾退了三四步,道:“不行,我臉上不大好看,才用面紗遮住,你身為出家人,為什麼要揭人家隱私?”
木尊者冷笑一聲,道:“咱們沒有功夫跟你嚕囌,你若不肯自己動手,老衲就得罪了。”
話落,大袖一拂,五隻枯瘦手指,由袖中伸出,屈指如鉤,向麻衣人迎面迅疾抓到。
麻衣人雙手掩面,回頭就跑,大叫道:“救命啊,和尚要打人啦……”
剛跑出七八步,木尊者如影隨形一步趕上,五指疾落,早扣住了他的肩頭。
麻衣人腿一軟,撲跪在地上,兩手卻緊按著面紗不肯放鬆,叫道:“和尚。求你饒了我,千萬別揭開我的面紗,我這張臉實在見不得人……”
木尊者甫出手,就輕易扣住了對方肩頭,不覺怔了怔,當時未及細想,右手斜斜一揮,拍開麻衣人的雙臂,一把掀起了面紗……
當他低頭一看,不由愕了——
敢情那人滿臉大坑套小坑,竟是個麻子。
不僅麻,面且五官奇醜無比,殘眉,斜眼,大爆牙,外加一個朝天蒜頭鼻……那模樣,就像一張石榴皮,又被人踩了一腳。
那麻臉醜漢顯然不會武功,肩頭曼制,渾身軟軟的猶如一堆爛泥,卻瞪著一雙斜眼,對木尊者怒目而視,怨毒地道:“和尚,你看清楚了吧?人長得醜,卻沒有招惹誰,你憑什麼要我當眾出醜?”
木尊者道:“你是誰?”
麻臉醜漢大聲吼叫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逞強,動手欺侮人?”
木尊者雖是少林寺一代高僧卻被問得目瞪口呆,答不出話來。
麻臉醜漢又道:“我就住在前面七里坡,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我—同去問問看,誰騙你就是孫子王八蛋……”
木尊者有些半信半疑,道:“那麼,老衲問你,你這件麻衣從何來?”
麻臉醜漢道:“這話可真新鮮,我家裡窮,難道你還叫我穿綢緞綾羅不成?”
一句話,又把木尊者問得傻了眼。
他想了想,說道:“老袖再問你,半夜三更,你不在家中睡覺,而往什麼地方去?”
麻臉醜漢道:“咦!你可越問越玄了,這是往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