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她瞪大眼睛,嘴巴微張,手中的筷子夾著一口菜頓在半空中。
周逸衡結了賬,一眼看到角落的夏品妮,立刻端著餐盤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逕自入座。
這位小姐一到吃飯時間溜得還真快,他不過是繞去和負責醫療展的人討論了一些事情,回到辦公室就發現她已經溜了。
不過,他們還真是有緣,附近用餐的地方這麼多,他們偏偏又在自助餐店碰面了。
“我可以坐下吧?”隔著桌子,周逸衡笑問。
夏品妮翻了一個大白眼,哪有人都屁股佔著位置了才問這種問題!
“奎驗。”因為嘴巴塞了太多食物,以至於她的“隨便”聽起來很不隨便。
“胃口不錯。”
瞧她餐盤裡的菜堆得像小山,記得上次在麻辣鍋店看到她,也是滿滿一桌菜,鮮少看到年輕女孩這樣不忌口,卻還能保持婀娜體態,不容易呀!
夏品妮撇撇嘴,原本胃口是不錯,但是看到他之後,很難繼續不錯了……
“最近每天一進辦公室都忙著工作,我們師徒倆還沒機會好好坐下來敘舊。”
敘舊?他們有什麼舊好敘?如果是要敘他笑她腦袋有洞這種舊,就免了。
“嘿嘿……”她僵硬地陪了兩聲乾笑。
她不吭聲還好,兩聲乾笑一出口,周逸衡直皺眉,抬起黑眸睨了她一眼,“你可以再敷衍一點。”
“不然我要說什麼?”一氣,問題就這樣脫口而出。
“真是令人心酸,想以前,哪怕是對著三十分的數學考卷,都還不忘對我告白,現在居然對我無話可說。”一副大受打擊的感慨樣。
“你給我閉嘴——”突如其來的大叫,惹來一旁用餐客人的側目,夏品妮糗斃了,趕緊壓低音量,對著周逸衡狠狠警告,“不許再提那件事情,永遠都不許!”
“可那畢竟太難忘了,不是嗎?”他故意挑釁問。
“那、那只是以前年輕時候的不成熟舉動,有什麼好難忘的?”陳芝麻爛穀子的蠢事被當事人這樣提起來,還真窘。
瞧她表情古怪,活似吞了什麼鬼東西,橫看豎看分明就還在意得很。
“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我才沒有。”她不服氣地挺起胸。
這個夏品妮外表是變得成熟了,但性子可沒什麼變,還是像當年那樣容易被激怒、容易上當,稍微戳她一下就氣得跳腳,難怪再次遇到她後,他又覺得日子有趣了起來。
只是,這樣單純的她將來要想鎮住那些兇殘的股東,只怕要更努力了,唉,這可憐的小東西!
“沒有就沒有,不用挺胸。”那件合身的西裝外套都快要被她挺起的小饅頭擠得變形了。
夏品妮低頭一瞧,臉蛋瞬間漲紅,連忙按住春光欲洩的胸口,整整衣服,佯裝無事地繼續吃飯。
周逸衡慢條斯理地低頭吃著午餐,眼角餘光看見對座的她拿著筷子撥呀撥的,也不知道在撥啥,忍不住好奇地抬起頭,就看見她餐盤裡的青椒牛肉被一分為二,牛肉吃嘴裡,青椒落盤底。
“把青椒吃掉,都幾歲的人了還挑食。”
“很多人都不敢吃青椒啊!尤其是小孩。”她一副是在數落神通廣大的他,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樣。
“我兒子五歲,他吃青椒。還有,你不是小孩了。”周逸衡吐槽她。
“那是因為他有個惡勢力的爸爸,我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他挑眉,接著眯眼,“所以我是那個惡勢力的爸爸?”
她給了一抹“不然是別人喔”的眼神,光是服裝問題就可以燒起一把火,不是惡勢力是什麼?
“其實我不只是惡勢力的爸爸,我還是惡勢力的上司,我突然想到過幾天教育訓練的資料還沒整理好,就麻煩你了。有事弟子服其勞嘛。”他收拾自己的餐盤,起身離開。
又丟工作!“喂,周、周……”見他頭也不回,她冒著被噎死的危險,趕緊把剩下的菜扒進嘴裡,匆匆收拾餐盤,追著他出去。
聽著背後急匆匆的鞋跟聲響,周逸衡忍不住揚起一抹饒富興味的微笑。
“我手邊的工作還沒完成,你不能把工作一直往我頭上丟。”她終於追上他。
“因為我記仇啊,誰教你說我是惡勢力的爸爸。”
“你……真可惡!”
“我一直都很可惡,怎麼,你今天才知道嗎?”近乎無賴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