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老婆一定就是受不了你這種壞個性,才跟你離婚的——”
話一說出,夏品妮就後悔了。
她怎麼會說出這種刻薄話呢,居然拿他失敗的婚姻當作攻擊他的武器。
這次周逸衡沒有回應她什麼,只是靜靜看著她。
那眼神深沉得教人瞧不出端倪,反而激起一股不安與緊繃,騷亂夏品妮的情緒。
他轉身往前走,一句話也沒說,一個人默默承受她的毒舌攻擊。
完了,他好像很難過,她過分的言論怕是刺傷他了!
沒有勇氣追上去,看著他獨行的背影,夏品妮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好想、好想……好想吐……
腦中剛閃過這個字眼,她已經急急忙忙跑到一旁的水溝蓋旁,彎著身子哇啦的就吐了出來。
聽見異聲,周逸衡回過頭,就看見方才還氣呼呼的她,居然蹲在路旁表情痛苦地吐了,心一抽緊,他連忙快步走了回來。
“怎麼突然吐了?”
“我……”她眼眶含淚地瞅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被那雙眼睛望住的當下,周逸衡只覺得心口猛然一抽,一股異樣的情緒迅疾地湧上他的心頭,緊緊地籠罩住他。
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多年以前的某個週末午後,他第一次去見家教學生,當推開書房的瞬間,見到門後那雙緊瞅著他不放的年輕眼睛,也曾給過他這種微妙卻強烈的感覺。
那是一種無聲的羈絆和悸動,多年來始終纏繞著他的心……
該死,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
他甩掉腦袋裡的舊回憶,偏頭看了看四周,快步走進一旁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遞給她,“漱漱口。”
“謝謝。”她低聲道謝,聲音虛弱而哽咽。
伸手幫她拍背的同時,周逸衡掏出摺得方正的手帕,遞到她面前,“好點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她搖搖頭,無聲接過他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緩緩站起身。
他拉了她一把,接過她手中的礦泉水。
怕她又會不舒服,回公司的路上,他們走得極緩。
“剛剛……對不起。”臉色蒼白的她吶吶地說。
“什麼?”他沒聽清楚,還掛心著她的不適。
“……我不該拿你的婚姻來攻擊你。你一定很難受吧?”她內疚死了。
他安靜了一下,回過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她,許久,他才開口,“對,那確實非常傷人。”
她慌了,“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這樣好不好……以後你有什麼工作忙不過來,我通通幫你好嗎?”她急著想要彌補。
一抹算計悄悄地揉進黑眸,“就算得加班到很晚也沒關係?”
很晚?
夏品妮嘴角一陣抽搐,“……加班就加班,誰怕誰。”天人交戰到最後,她硬著頭皮答應了。
周逸衡笑了,狡猾地笑了。
她真不應該答應得這麼爽快的,她忘了嗎?他可是惡勢力的上司呀!
而她,還是這麼好騙,依舊是當年那個惹人憐愛的傻女孩。
第5章(2)
接下來整整半個月,夏品妮果然沒有一天是準時下班的,總是忙到天黑得不能再黑了,整個人餓得前胸貼後背,那個工作狂、魔鬼周才肯放人。
她實在想不透,到底是怎樣可憐的女人會嫁給他?
到底是怎樣的倒黴孩子會喊他爸?
這傢伙是魔鬼變身來的,根本不是人!
對,她就是想叫他魔鬼。
因為只有魔鬼才會那麼沒人性,不斷地丟工作給她、不斷地指派她任務還限期完成,搞得她時時刻刻都不得閒,工作堆積如山不說,就連下班後,還得帶著沉重的資料回家詳讀。
拜周逸衡之賜,那種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的感覺,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他有絲毫愧疚感嗎?
沒有,完全沒有,甚至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完全應驗了露露姐說的話——
優秀歸優秀,但性格乖張呀!
可她有什麼資格抱怨?
誰教她那天失言攻擊人家破碎的婚姻在先,豪氣放話在後——
以後你有什麼工作忙不過來,我通通幫你,就算加班加很晚也沒關係。
這不是罪有應得嗎?活該她被吃死死。
“夏品妮呀夏品妮,你就是敗在愛逞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