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內圈四支劍斜揚,中圈和外圈各以反方向開始快速遊動,劍芒映日交錯閃耀,變成了兩道正反執行的光環,包涵了五丈方圓的每一寸空間,令人眼花繚亂。
東方白髮揮了極大的定力,對光環視而不見。
“呀!”嬌喝聲中,四支劍從不同方位分進合擊。
東方白身形一晃,空手入白刃,撥、打、點、閃在劍光中穿梭,他彷彿熟知對方的招式,乘虛蹈隙,絲絲合和,就像是幽靈鬼魅,有形無質。
四支劍越攻越快,進退疾徐,配合得天衣無縫,勢道凌厲無匹。
劍氣撕風,發出刺耳驚心的聲音。
東方白竟似遊刃有餘,形勢維持不變。
激烈的劍波,有如狂風捲起的巨浪,配著轉動不息的光環,使豔豔的陽光為之失色。
“呀!”又是一聲嬌喝,陣勢起了變幻,中圈的六支劍切入,內圈的退到中圈,照樣快遊急旋,而內圈加多了兩支劍,搏刺更為緊密激烈,而整個的劍陣在瘋狂中有律動,似乎要把被攻擊者吞噬、絞碎。
瘋狂的搏殺持續了盞茶時間。
東方白感覺到真力在急遽的消耗,真力有其極限,功力再深厚也無法在劇烈的動作中維持長久,他想,只要擺倒其中兩人,劍陣必亂,於是他展開反擊,幾招之後,他才感覺到這劍陣非比等閒,彼此配臺的巧妙玄奇簡直不可思議,根本就無隙可趁,以他驚人的身手,只堪堪能自保,沒有半寸的空間半秒的時間能供他利用。
不須力竭,只消一個遲滯便會非死即傷。
而持續下去,力竭是當然的結果。
一個武士,不管有多深沉,始終脫不了傲氣,他先表示過不拔劍,即使面臨死亡也不能損折這份傲氣。
事實上他必須當機立斷,這劍陣的威力當不止此,如果再增強的話,將無法應付,即使不增強,就這樣耗下去,其結果也已在意料之中。
背水借一,非使出非常手段不可。
“呀!”他第一次發出聲音,隨著這一聲慄吼,一道罡風裂空暴卷,猶如突發的迅雷駭電,驚叫與悶哼齊作,人影橫飛倒撞,光環爆散。
驟雨乍歇,場面靜止下來,人影四散分立,有的坐地不起,呈現在每一個少女臉上的是驚悸和駭然。
東方白的臉孔微顯蒼白,這一記他是拼全力而發。
月白勁裝少女的粉靨也呈月白色,東方白的功力超出了她的想象。
空氣短暫地死寂。
月白勁裝少女的粉靨轉紅。
“退下去!”她大聲喝叱。
坐地的掙起身來,紛紛退入林中,轉眼不見,現場只剩下月白勁裝少女和東方白遙遙相對,像幻象消失,又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良久,月白勁裝少女緩緩挪步,直迫到東方白身前八尺之處才停了下來,酡紅的粉面,顯示了她心中的怒氣。
怒,在某些型態的女人來說也是一種美。
現在,她更美了,剛健,別出一格的美。
東方白靜靜地站著,後面已回覆了安詳,那樣子彷彿不是面對想要他命的敵人,而只是對著一個普通而不相干的女人。
“拔劍!”她低喝了一聲。
“在下不想對姑娘拔劍。”東方白答得很從容。
“你真的這麼驕傲?”
“在下沒這意思。”
“那為何不拔劍?”
“在下的劍出鞘見血……”
“東方白!”她打斷了他的話頭:“別太自恃,告訴你,你不拔劍便沒有任何機會,姑娘我照樣要你的命。”
“我們之間似乎沒有恩怨?”
“血債,殺人償命!”
“在下沒殺人,所以也不想真的殺人。”
“哈!東方白,你表面上高傲自大,骨子裡卻卑鄙無恥,殺了人不敢承認,聽清楚,姑娘我今天非殺你不可,不但殺你,還要你死得很慘。”言詞中充滿了怨毒,眸子裡閃射出可怕的殺光,粉腮也更紅。
“姑娘如果有這能耐,在下不會逃避。”
“哼!我要是殺不了你,我便自殺。”話已經說絕了,表示其殺人決心之不可動搖。
東方白內心起了一陣悸動,這樣剛強的女人他還是頭一次碰到,她敢這麼說,必然是有恃而無恐,該不該拔劍?
他不能不有所考慮了,劍出鞘必見血只是一句話,見不見血他仍然可以控制,只是他不能隨便亮劍,這是一種自我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