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不會有事。”身後響起大先生從容的話音。
姬澄澈心頭一寬,情知有大先生在外婆決計傷不了商婆婆。
但為何大先生不出手?他忍不住抬起頭,就見黑暗中那雙熟悉的眼依然深沉安靜看不出絲毫端倪。
但姬澄澈仍是覺得這事透著古怪——外婆明明曉得大先生就住在大那顔府中,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來找商梵衣尋仇?
頭疼,頭疼啊……
姬澄澈搖搖頭,覺得腦海裡全是一團亂麻,怎也理不清楚。
忽聽商梵衣一記冷喝,墨玉巫杖光華大盛千縷絲光漫天閃現,宛若天羅地網往軒轅帝君身上罩落。
軒轅帝君已換了第三道兩儀天門,雙手翻轉法印華光炫動似一頂巨傘向上撐開。
千絲萬縷的綠色遊光立刻纏繞上來,不停地捆縛疊加近乎淹沒了兩儀天門。
軒轅帝君的身形出現了明顯的凝滯,艱難地懸停在半空中,與商梵衣形成對峙。
府中的守衛紛紛趕至,隨即在前廳飲宴的林寒寺夫婦、夜火四傑等人亦聞訊而來,見狀不由大驚。
待看到大先生也在場,所有人頓時又將懸起的心安放下來,遠遠地觀戰。
表面看來商梵衣好似成功遏制住了軒轅帝君凌厲的進擊,但她所施的這式“纏綿**咒”對自身神識的消耗極為劇烈。假如不能夠在短時間內擊敗軒轅帝君,勢必會後繼乏力油盡燈枯。
軒轅帝君顯然知道這點,才不急不躁與商梵衣慢慢周旋,卻完全不提防近在側畔的大先生。
汪柔呆呆地凝視軒轅帝君——這就是姬澄澈、林隱他們所說的聖境強者?
那天看到商梵衣出手,她心中駭然無以復加,一時將這黑衣老嫗驚為天人。
哪知道軒轅帝君僅憑一道兩儀天門就可以將商梵衣壓得透不過氣。
倘使自己有這本事,父親又何至於被害,她又何至於淪為奴婢?
“砰!”兩儀天門再次爆綻開來,光雨如火如荼將千萬縷碧綠遊絲燒得一乾二淨。
軒轅帝君的面前頓時一馬平川,身形飄掠如煙縈霧緲迫入五丈之內,廣袖輕舒幻作一條波瀾壯闊氣象萬千的黑色大川,翻翻滾滾湧向商梵衣。
“啪!”大先生白衣飄飄飛身而起擋在商梵衣之前,一掌拍開廣袖。
軒轅帝君面露怒容低哼了聲,身形飄轉繞開大先生,出手再攻商梵衣。
大先生一言不發橫身攔截,和軒轅帝君連對三掌。
兩人俱都是聖境強者,元氣內斂收放自如,近在咫尺的長廊竟在這驚濤駭浪中安然無恙,景象迥異於長白河谷一戰。
軒轅帝君幾次變幻身形欲要避開大先生的截擊攻打商梵衣,卻被對方一一擋下。
幾攻幾守之間,她的身形反而離商梵衣越來越遠。
軒轅帝君眸中的怒色愈濃,身上散發出凜冽寒意,不言不語像是瘋魔般一次次攻向商梵衣。
這下連林寒寺等人也發現事情好似有點不對勁兒,軒轅帝君似乎毫不擔心大先生會對自己突施殺手,肆無忌憚地對著商梵衣猛攻不止。大先生則是隻守不攻,彷彿只要能將軒轅帝君擋在圈外,不令她傷到商梵衣便可萬事大吉。
一時間,商梵衣站在大先生身後無事可做,反倒成了局外人。
如此僵持有時,軒轅帝君眸中煞氣一閃道:“你能護她一時,可能護她一世?”
“啪”的雙掌交擊身形借勢翩飛,掠過長廊往黑夜中隱去。
大先生稍一遲疑起身追去,白衣一飄一晃行雲流水倏忽已在數十丈外。
兩人一前一後相距約莫十丈遠,眨眼間便出了夜火城朝望龍坡方向而去。
來到望龍坡頂,軒轅帝君突然站定,從此處正好可以俯瞰到整座夜火城。
大先生飄落下來,目光平和注視著軒轅帝君什麼話也沒有說。
靜默良久,軒轅帝君神情漠然道:“你追出來幹什麼,還想為商梵衣求情?”
大先生徐徐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亂殺人。”
“亂殺人?”軒轅帝君的眉宇間凝起一抹戾氣,冷笑道:“我要你管!你不是號稱天聖麼,你不是以滅秦平魔為己任麼?如今大秦的最後一代帝君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麼還不出手?!”
大先生看著她,眼中有一絲不可琢磨的波紋默默起伏。
軒轅帝君猛然拔出一柄黑色的匕首,倒轉鋒刃抵住自己的咽喉。
大先生吃了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