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黃袍加身後再說!”
姬澄清臉色發青,氣急敗壞道:“好,好,你這話我記下了!”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林宗棠這時才開口道:“大殿下,孟將軍,大家都為嚴大人的事情憤怒不已,又何苦自家人先吵起來,豈非讓兇手躲在暗處偷笑?”
姬澄清對林宗棠頗為忌憚,強壓火氣道:“那依林大人之見,該如何查詢兇手?”
林宗棠不鹹不淡道:“抽絲剝繭自能水落石出。”
姬澄清碰了個軟釘子,深吸口氣道:“請問林大人如何抽絲剝繭?”
林宗棠笑而不語,姬澄澈淡淡道:“具體細節我們自會向父皇稟報。”
姬澄清臉頰兀自隱隱作疼,聞聽姬澄澈開口,怒火上躥道:“難保是賊喊捉賊!”
孟海山惱道:“大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姬澄清冷笑道:“何須我挑明,誰要殺死嚴祭酒,誰能殺死嚴祭酒,相信大家心裡都明白得很!”
林宗棠皺眉道:“大殿下,從昨夜掌燈後到現在,八殿下與老臣寸步不離。”
姬澄清狠狠瞪了姬澄澈一眼,一屁股坐下道:“好,我就在這兒看你們辦案緝兇!”
就在這時候,有人來報仇鷹求見。
姬澄澈丟下姬澄清去和孟海山、林宗棠打嘴仗,出來見過仇鷹。
一聽汪柔徹夜未歸不知去向,姬澄澈的心裡登時一驚。
若在平日他並不擔心汪柔會出事,能和元界八兇之一的步滄桑硬撼過招,即使在天都城也應有自保之力。何況汪柔聰慧謹慎,遠比同齡少女厲害幹練,真格遇到麻煩也能得當處置。
但昨夜的京師風起雲湧,不知有多少勢力在暗處碰撞較量,掀起驚濤駭浪。若是這丫頭被捲進去,不管什麼原因,後果都難以預料。
可是她獨自一人會去哪裡呢?
姬澄澈腦海靈光乍現,想起了那兩條天青眉影。
他的眉頭不經意地皺起,緩緩踱步道:“我曉得了,你先回去告訴大夥兒,這兩日莫要出門,各自小心提防。”
仇鷹也嗅到天都城裡的味道不對,當即領命匆匆去了。
姬澄澈站在滴水簷下,細細思索希望能從這一團亂麻裡找出頭來。
可是眼前總飄過汪柔的影子,多少有些心神不寧,隱隱覺得她會出事。
忽見姬澄清怒氣衝衝從官署裡走出來,看到姬澄澈招呼也不打徑自去了。
不用問,他又和林宗棠、孟海山槓上了,憋了一肚子火定是去找嚴皇后告狀。
想想姬澄清好歹也是隆武皇帝的長子,按照宗法規矩立長立嫡,故而極有希望將未來的大漢天子寶座攬入懷中。
奈何性情暴躁驕橫且不知進退,自以為處處效仿父皇,其實連一點兒姬天權的皮毛都沒學到,東施效顰而已。
難怪孟海山敢當面頂撞他,任誰也不看好隆武皇帝會在百年後將皇位傳給此人。
要知道,嚴皇后可不止姬澄清這麼一個兒子。
確也不出姬澄澈的所料,姬澄清離開光祿勳官署後果然是去見了嚴皇后。
他添油加醋地將事情經過說了,咬牙道:“母后,孟海山驕橫跋扈又昏庸無能,我看金吾將軍也該換人了!”
嚴子稚半靠在臥榻上,身前水晴葉的薰香嫋嫋飄起,被晨風漸吹漸淡,泛起淡淡的綠色煙氣。
她的身上蓋了件雪白的裘皮大氅,靜靜聽姬澄清把話說完,嘆口氣道:“你這樣著急破案,除了招惹陛下不快,於自己並無半分好處。”
姬澄清急道:“可是孟海山欺人太甚,我懷疑他和林宗棠串通一氣……”
“林宗棠是孤臣,孟海山也是。”
嚴子稚打斷姬澄清,不悅道:“他們唯一效忠的便是陛下,所以才會坐在光祿勳和金吾將軍的位子上。一個掌管皇宮防務與國家秘諜,另一個手握重兵駐紮京師。誰想招惹他們,誰就是招惹陛下。”
姬澄清窩火道:“那便眼睜睜任由孟海山、林宗棠猖狂?”
嚴子稚閉上眼睛揮揮手,不讓兒子察覺自己內心的失望,說道:“我累了。”
“母后!”姬澄清呆了呆,見嚴子稚毫無反應,只得恨恨一跺腳走了。
他前腳離開,一名宮女後腳進來稟報道:“殤馗先生到了。”
嚴子稚慵懶道:“請進來。”
宮女悄然退下,須臾後一名灰衣中年男子穩步走進。
他的衣發樸素整潔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