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路軍不能抱太大期望,北路軍是主力,若打不下劍門關,這場戰事基本就黃了,會造成一連串的嚴重後果,章鉞傷不起,決定親自南下。
十月初五,章鉞調宗景澄二師入駐永興軍府城,及城內官衙、庫房等各處重地,安排近衛旅副帥權道謹、副參謀楊玄禮領三個團押著大批糧草和重型攻城器械,包括投石機、衝車、雲梯、重弩,四十箱兩千斤火藥,五十桶火油,先走周至縣儻駱道南下。
南征的兵力是夠了,再多會加重後勤負擔,一個旅五千兵剛好。考慮到南征途中攻克州縣後又需要整編蜀軍,這就要一批新軍官,但關中八師已經調走很多,只能從一、二兩師調出一千優秀老兵。
另還有史彥超、李萬全、楊重勳、潘美、李經亙等將領,孫光憲、李景威兩名荊南文武處於待職中,章鉞先召來接見,安排他們作為參軍幕僚隨行,到時整編再讓他們帶兵。
初十日一早,章鉞照常衙參,接見各級官員安排後事,關內道這一塊移交給王彥超後,永興軍府其實已成為章鉞的幕府機構,由封乾厚、杜德運等人主事。
出府衙後側門,柳光業、樂彥文已率五百親衛趕著車馬待命,符金瓊、卞鈺帶著侍妾孩子們在院門樓內等著相送,這種迎別的次數多了,地場的人也不少,都不好多說什麼。
章鉞與妻兒揮手道別,率親衛到城外西郊,三千多近衛正列隊等候,一路曉行夜宿,到興元府住了一晚,沒過多停留,快馬趕路之下,九天後終於抵達利州城北二十里的大營。
利州位於摩天嶺與東北米倉山之間,沿嘉陵江岸金牛道南下,這條山路就處在兩山夾峙間的“米倉走廊”狹長山前凹槽,而利州城郊周邊是一塊小盆地,剛好扼住這條走廊出口,而城南四十里,白水與嘉陵江交匯處東岸有吉柏津鎮,鎮南西岸有益昌縣,又扼守了劍門道。
不過在劍門關以西有石門關和陰平小道,而葭萌關在嘉陵江東岸,要想透過不但要先攻破關城,還得渡江。但無論走條路,都得先攻破利州城。
問明前線戰局大體情況,章鉞到城東城北兩個方向走馬視察一圈,城池是在嘉陵江東岸,牆高不到兩丈,但從東北方向的米倉山內發源出一條米倉河穿城匯入嘉陵江,這使得城池有了護城河及吊橋,好在沒有甕門。
有了護城河,要炸城就不太現實了,雖然何繼筠等攻城已經堵塞分叉口將河水排走,但地處江邊,潮溼地面蹋方的可能性很大,在城牆腳下挖洞會很麻煩。剩下的攻城手段就只有投石機拋射火油彈,輔以雲梯和衝車強攻,這種打法仍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面對一塊硬骨頭,章鉞也很頭疼,又抱著一線希望,打算派人進城勸降,孫光憲主動請纓,帶著一名隨從到城下喊話,然後城頭放下吊籃將他們吊上去了,卻很久沒有動靜。
第0607章 亂我軍心
孫光憲的祖籍是成都府陵州貴平人,早在年輕時與前蜀翰林學士牛希濟、毛文錫、歐陽炯等官員,也是花間派詞人都頗有交情,後來前蜀為孟知祥所滅,前蜀小朝庭也基本被孟知祥接收,而孫光憲當時未出仕,便離鄉躲避戰亂,後來得梁震引薦投效高季興。
而老帥寵福誠年六十餘歲,也是歷經了整個五代的前蜀降將,孫光憲雖然不認識寵福誠,但在成都朝庭有不少舊交。而荊南新近納土,關中隴西王的根基也日趨穩固,一派欣欣向榮,孫光憲自認滿腹經綸,當然想在新勢力中佔有一席之地,這樣故主高保融也得以保全,而又不失忠義之名。
被蜀軍士兵以吊籃拉上城頭,孫光憲本以為會被帶進城,不想一名軍官卻將他帶城樓內的臨時軍議大堂,左右是兩排押衙親衛按刀侍立,兩側坐了十幾名文武官員,裡側正中帥案後坐著一名鬚髮花白,卻臉色紅潤的紫袍老將。
孫光憲見此一怔,寵福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麼勸降的話就不好說了,眼下事到臨頭,只得躬身拜道:“鄙人陵州孫孟文拜見寵老令公!”
“孫孟文?可是荊南節度副使、南平王府掌書記?爾亡國之人,此來有何見教?”寵福誠臉色一板,毫不客氣地出言譏諷。
孫光憲面露微笑,不以為意道:“寵老令公此言差矣,荊南節鎮一向尊奉中原,南平王之爵為中原朝庭所封,三代之主忠心耿耿,雖屢經戰亂卻保境安民,從未僭越逾制稱帝,何來亡國一說。不過鄙人並非為國事而來,乃敘私誼而已。”
“眼下兵兇戰危,並無私誼可敘,請回吧!”寵福誠在公堂召見,把一眾下屬都召來,這就是擺明了不接受任何拉交情的事。